以他的身份,他有無數種的法子去取趙知語,去回絕賈婷進門,而孫睿選了一個對賈婷而言,最不能接受、損傷最大的法子。
這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
賈婷重重咬了咬下唇,她心中有疑惑,卻不至於明晃晃地懷疑顧雲錦誆她,只是問:“夫人如此說,是有什麼線索指向了三殿下,對嗎?”
同樣是要證據,賈婷這樣的問法,聽起來和善許多。
顧雲錦既然開了這個頭,也就願意把手裡的線索告訴賈婷。
以賈婷的聰慧,顧雲錦沒有露出一兩點的證據,對方怎麼會信?
易地而處,顧雲錦都不信。
顧雲錦道:“趙大、趙二和那個秀才,當時都提過一個人,說是個蹶子,說話陰陽怪氣的,小公爺拿著他們給的畫像查了一番,那個蹶子是宮中內侍,姓鄧。
鄧公公早些年得罪過人,被扔在永巷等死,卻被一人想法子接出了永巷。
當時倒沒有指向三殿下的證據,直至去年冬天,那位鄧公公出現在明州,趙同知數次拜訪他,且十分客氣周全。
這鄧公公是跟了哪一位主子,才能讓趙同知如此小心應對,賈姑娘可以自己想一想。”
賈婷愣怔,若顧雲錦說的是真的,那毫無疑問,鄧公公是趙同知的人。
數次主動拜訪,又那麼客氣,這看的是鄧公公主子的臉面,趙同知官位雖不大,但能在他的地盤上,讓他如此謹慎的人,還能有幾個?
她難道會傻乎乎地往聖上、皇太后身上猜嗎?
若背後是其他殿下,趙同知避嫌都來不及,哪有三番四次湊上去的道理。
答案只有那麼一個。
驚訝過後,剩下的是一腔怒火。
賈婷咬牙,雙手攥拳又鬆開,復又緊緊攥住,她平復了很久,道:“感謝夫人提點,夫人和小公爺能據實已告,我感激不盡。”
顧雲錦笑了笑,她不評價賈婷,但對賈桂全無好感,何況賈家前世把顧雲思害得那般慘,只要一想起她三姐姐拖著病體一路往北,顧雲錦就恨不能砸了賈府。
“你我只是交易,你提醒了我北花園的事兒,我告訴你去年上元的狀況,兩清了,”顧雲錦的聲音冷了很多,“你往後如何應對三殿下與趙側妃,你賈家如何行事,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與我也無關。”
賈婷一怔,望著顧雲錦的眼睛,從她的眸子裡看到了明明白白的疏離。
這樣的態度,反而讓賈婷自在了許多。
兩清,多好的詞,誰也不用負擔誰。
路都是自己選。
她點了點頭,道:“夫人說的是,你我兩清,今兒出了這廂房,我從未給夫人報過信,也沒有向夫人打聽過什麼,夫人同樣沒有給我答案。”
事情說完,賈婷亦不多留,起身告辭。
顧雲錦在廂房裡坐了會兒,她說了來求籤,就等前頭人少一些了,不疾不徐往大殿去。
大殿之中,跪著一婦人,雙手捧著籤筒,嘴上唸唸有詞。
顧雲錦沒有聽見她的聲音,只覺得這婦人背影眼熟,左右一看,正好看到了張嬤嬤,她便喚道:“二舅娘?”
魏氏沒留神,直到顧雲錦又喚了聲,她才看過來,奇道:“今兒巧了。”
“可不就是巧了,”顧雲錦笑道,“你今兒怎麼來求籤了?”
魏氏手裡拿著求得的兩根籤,道:“給你姐姐、姐夫求的。都說要討個好兆頭,我也來湊個熱鬧,求姑爺來年高中,求姑娘早日有好訊息,這當孃的,求來求去,也就這麼點事兒。”
顧雲錦莞爾,道:“我來給小公爺和孃家幾個哥哥求籤。”
說完,她跪在蒲團上,從小道士手裡拿過籤筒,絮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