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如今質疑孫睿,也不會在自己羽翼不夠之時,去明晃晃在一些可以避免的事情上,和聖上對著幹。
那是自尋死路。
蔣慕淵思量著道:“殿下說的有道理,北境狀況與我們京城大不相同,我也是費了很多心思與時間也漸漸理出些頭緒來,只靠我一遍講述,殿下們瞭解起來,還是不夠的。
還是我回去把狀況寫一封摺子,明兒送到文英殿,幾位殿下與大人們都能再瞭解一番,也好作商討。”
孫宣微微揚眉。
蔣慕淵如此應對,倒也在孫宣的設想之中,這位不是尋常臣子,無需討好誰拉攏誰,他不偏不倚就足夠了。
反倒是孫宣要討好他,即便拉攏不得,也不能彼此站到對立面上。
雖然孫宣也清楚,蔣慕淵不是那麼好拉攏的,自個兒先示好了,人家應對得不疾不徐,周全還挑不出錯來。
“那就麻煩阿淵了,”孫宣笑容不改,眼看著再拐個彎就要慈心宮外了,他才頓住腳步,低聲道,“阿淵,父皇讓我們商議北境重建事宜,也是想商量鎮北將軍府的事兒。”
蔣慕淵也停下來,等著孫宣往下說。
孫宣道:“其實這些日子,為此事已經來來回回商議過好幾次了,父皇沒有定主意,底下御史們一直都在上摺子。
前回你說暫且不回京,父皇問過我們,大哥想調你回京,早些把守軍敲定,北境那兒有主心骨,也省的眾心不穩。
還是三哥說的,總歸京裡沒有一定要由你經手的事兒,守軍也沒有個合適的人選,讓父皇再等等。
可我想,再等也就是三五個月,不可能繼續拖下去。
此回你在京中,大抵是要定一個大致的意向。”
蔣慕淵沉沉了看孫宣一眼,旁的沒有講,只說道:“謝殿下提醒。”
孫宣微微點頭,目送蔣慕淵離開,而後也往文英殿去。
他並不是替孫睿謀好處,單純就是給蔣慕淵示好。
當日狀況,蔣慕淵不會聽他這麼幾句話,一旦去打聽了,蔣慕淵就知道他當日在御書房裡說了什麼。
總是要讓蔣慕淵清楚,孫宣是願意挺顧家一回的。
孫宣的這些算盤,蔣慕淵猜得到七七八八,但他無意和皇子們加深私交,聽一嘴也就過了。
慈心宮裡,皇太后也等候多時了。
“哀家從早上就等著了,聖上也是,拉著你說個沒完沒了的,哀家想讓人去叫你,又怕聖上轉頭再來說哀家與他搶人,”皇太后一面說,一面仔細打量蔣慕淵,摸了摸他的臉廓,道,“趕路累著了吧?再硬撐著,眉宇裡還是透著疲!”
蔣慕淵笑著把一個荷包塞給皇太后:“知道您從早上就等著這個了。”
皇太后啐了一口:“淘氣!”
她雖有不少話要與外孫兒說,可念著他路途疲憊,並未多留人:“早些回去歇了,有什麼事兒,咱們祖孫兩個明兒再說。”
蔣慕淵從善如流應下,從慈心宮出來,便再也壓不住步子,三步並兩步往宮門外去。
慈心宮通往西宮門的路,蔣慕淵前回嫌短,不夠他與顧雲錦述衷腸,此刻又嫌太長,彎彎繞繞到不了頭,偏宮裡規矩多,春日又時不時有宮女內侍經過,他想跑起來都不行。
才至御花園,遠方飄過來烏沉沉的雲,遮擋了日光,天色一時間就暗了下來。
風就這麼急了起來,雖依舊有暖意,也帶了幾分水氣。
蔣慕淵抬頭看了眼天空,那烏壓壓的雲層預示著大雨將至。
若是平時,這樣的風雨不會讓人歡喜,可眼下,對蔣慕淵而言,這是一場及時雨。
讓他可以少些顧忌地大步流星,甚至是稍稍跑幾步,而不用怕叫人瞧見講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