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告訴了對方。
他那個大哥,雖不愛酗酒,但因著阿獨木鎮守在最前方,後方不用費心防備,只怕所有人都在酣然大睡,遭遇衝陣,恐怕也攔不住。
“走,跟上去!”阿獨木咬牙道。
親隨哪裡肯,急忙勸解:“大人不要去,安全要緊。”
“屁話!”阿獨木喝道,“我前沿陣地被破了不算,後方駐地也受襲,父汗會殺了我!
我縱死,也不會讓阿圖步好過!
把敵軍引到阿圖步帳中,他今夜醉酒胡言亂語,可見沒有絲毫防備。
殺!借敵軍的手殺了他!敵軍奇襲人數有限,衝破三地已經是極限了,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有餘力!
只要全數剿滅,再把阿圖步的詭計告訴父汗,我有過,但也能有功!”
阿獨木酒氣上頭,又激憤萬分,被顧雲康挑撥得一心要讓阿圖步死。
其他人也都沾了酒,大半都和阿獨木一樣要報仇,幾個略顯猶豫的見狀,自然也不說什麼了,跟著阿獨木往西側追去。
顧雲康亦是一臉憤怒,跟在幾人之後,但他也防備著,怕阿獨木火氣上來了拿他開刀。
阿獨木的目的是引誘顧家軍,倒不攔著他們衝擊阿斯干的營帳,因此速度並不快。
遙遙的,顧雲康聽到了喊殺聲,那邊一片混亂。
阿斯干這兒的兵士只是睡著了,不似阿獨木那裡醉成爛泥,勉強有了防備之力。
可這裡也有它的弱點。
阿獨木的營帳是前沿,哪怕敵軍輕易不會出現,營中也都是兵士,女人有,卻不多,阿斯干的駐地靠後,除了兵士之外,還有他們的家眷,這些人根本不是戰鬥力。
如此狀況,在騎兵衝陣夜襲之中,很難快速有效地阻攔,顧家這裡士氣如虹,很多狄人在睡夢中就失了性命。
顧雲康握著韁繩的手緊緊攥拳,他在這一刻,想到的是那夜的北地城池。
同樣是騎兵,同樣是夜襲,打得人措手不及。
若不是北地城大,敵軍不可能頃刻間殺遍全城,也不會讓顧家有時間收整人手死戰,爭取了讓百姓撤離的時機。
駐地比不了城池,他們的時間更短,心神更亂,很快就會被騎兵衝破。
顧雲康恨不能一把火燒滅了整個駐地,戰事的確殘酷,可他不會放過狄人兵士,也不想放過那些家眷。
狄人衝進北地城時,死去的百姓少嗎?
狄人駐守鶴城時,除了前期逃走的百姓,留在城中的,生還者寥寥。
北地和北境軍交戰,幾乎都在北境境內,唯一一次衝進草原,還是顧欒為了救顧微,彼時救人為主,無力大殺四方。
即便那樣,還是讓北狄數年不敢南下,他們吃大虧了,他們膽寒了。
北境百姓深受戰爭所苦,北狄百姓卻置身事外,這一次,也讓他們嚐嚐故土被戰火席捲的痛,讓他們再膽寒一次,怕到不敢打,之後的北境才能有太平日子。
憐憫?
他們可曾對北境的百姓憐憫?
可顧雲康現在動不得,他只能讓他的心,跟著他的兄弟們,狠狠紮在北狄人的血肉上。
阿斯干的營地撐不住了,阿斯干受了傷,被親衛護著逃出來。
阿獨木看到了他,帶著人迎了上去。
阿斯干憤怒不已:“你守在前頭,怎麼讓人殺到了這裡?你混賬!”
“我也是被人奇襲,損失慘重!”阿獨木咬牙切齒,“是阿圖步引來的人!”
阿斯干沒有工夫跟阿獨木廢話,策馬要走,他要去報給安蘇汗,他在相對後方的駐地被偷襲,那就是阿獨木的錯!
至於阿獨木和阿圖步互咬,他恨不得他們咬得更厲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