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幹桂做荷包,除了吳氏那兒,其他人屋裡都懸了幾個。
顧雲錦挺喜歡這味道的,乾脆也隨身戴了一個。
蔣慕淵伸手,握住她掛在腰間的小巧荷包,笑道:“是該應景的。”
圓月、桂花、心尖尖上的人,一樣都不能缺了。
這般一想,只覺得那花香醉人,把席面上飲過的幾盞桂花酒的酒氣都蒸騰了出來,燙了心肺。
蔣慕淵往前探了身子,湊過去吻住了顧雲錦的唇。
親吻細膩又溫和,不似前回躲在山石洞中般疾風驟雨,可其中,依舊飽含了歡喜與慾望。
而這些情緒,隨著唇齒相交,越發明顯且深沉。
炕桌不知道何時叫蔣慕淵不動聲響地挪開了,等顧雲錦留意到的時候,她已經躺在羅漢床上了。
這個姿態,遠比前回更容易收不住,月光迷人又溫潤,連心思都跟著沉淪。
她便什麼都沒有想,只是在蔣慕淵的手掌扣到她腰間時,低低喃了一聲“癢”。
蔣慕淵何嘗不是,心尖叫羽毛拂過一般,撓心撓肺的癢。
從前還能忍著,不做這些嚇唬她的事兒,可一次又一次的接觸下來,這小姑娘半點不怕,順從之餘,亦給他回應。
界限模糊了,卻還必須守著,不能真把一切打破。
只是這樣的忍耐,當真叫人心焦。
第396章 珍貴
在經年累月中追憶過,才會明白能彼此相依的時光是多麼的珍貴。
珍貴得讓人捨不得浪費一分一毫。
惜取眼前人,這話太對不過了。
偏偏,還隔著規矩禮數,能鬧騰,卻絕不敢鬧瘋了。
可哪怕是收著那股子勁兒,在望著顧雲錦時,蔣慕淵還是恨不能把人揉碎了,吞入腹中。
這個小姑娘,怎麼能這般勾他心魄呢?
只那一眼,就在心底駐紮,哪怕他累上了石土,最終也衝破了,長成了再也挪不開的參天大樹。
這種歡喜,起於皮相,卻也不僅僅是因為皮相。
他是喜歡顧雲錦的性情的。
無論是現在這個活潑又俏皮的她,還是前世顧雲齊講述中的彆扭、不聽話的小女孩,他都是一樣喜歡的。
驕橫也好,不講理也罷,那些在與徐氏、吳氏等人相處中傷人心的舉動,說到底,是顧雲錦內心的不安與彷徨。
幼年喪母,又到失去父親,不安來不及撫平,就已經加劇擴散。
蔣慕淵見過那樣的孩子。
壽安五歲失去父親時,不也是那個樣子的嗎?
蔣仕豐常年征戰,壽安又年幼,對父親的記憶其實並不深刻,可她還是體會到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方氏對她態度的轉變更是一棒子敲得壽安回不過神來,她敏感又失措,噩夢連夜。
安陽長公主傾注了無數的心力,才讓壽安走出的陰霾,重新變得開朗又樂觀。
彼時的顧雲錦與壽安有相似,也有不同。
壽安要接受的是伯孃,顧雲錦要接受的卻是繼母。
若顧雲錦當時與顧雲齊一般年紀,她會看得懂徐氏的善意與示好,會聽得進沈嬤嬤的開解與道理,可她只那般大,喜惡都在一瞬間。
那是一個旁人說一句“你娘不喜歡你只喜歡你弟弟妹妹”都會痛哭出聲的年紀,又怎麼能指望她明白“繼母不全是壞人”。
那個年紀的孩子,在面對變故時,需要的是長久的耐心。
顧雲錦還未敞開胸懷接受徐氏,又遇上了父親病故,四房遷至京城。
她學著信任,卻所信非人,被楊氏領著走了一條越發疏遠繼母兄嫂的路,用艱難的生活來明白誰是真心待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