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孃也是娘!你就是從頭到尾沒把慧兒當女兒,慧兒如今連她老子我都不上心了!我下月生辰,席面上少了女兒,滿京城都笑我!”徐老太爺想到今日被友人指桑罵槐的嘲諷就要跳腳。
“你現在想著要當個好爹了?”閔老太太重重一呸,“還說是為了大郎的前程,你就是為了你的臉面!”
“跟你似的不要臉不要皮?”
老夫老妻鬥嘴,誰能勸,誰又想勸?
丫鬟婆子們只能眼觀鼻鼻觀心,便是使人去給楊氏、魏氏遞話,也是沒有結果的。
這廂爭執,到最終是誰也吼不贏誰,若真能吵出個高低,也就不會把這個問題遺留到今天了。
閔老太太氣得砸了茶盞,徐老太爺拂袖而去。
眼看著是結束了戰爭,但隔日一早,徐老太爺去東街上最大的金銀鋪子裡打了一隻金鑲玉的項圈,讓人送到了西林衚衕。
單氏突然收了這麼一份禮物,不好拿捏,便交由徐氏處理。
徐氏看著項圈,良久才長長嘆了一口氣,問顧雲錦道:“外頭是不是又添了什麼流言了?怎麼好端端送東西來了。”
第405章 徐硯回京
別說顧雲錦不曉得,單氏都不曾聽說什麼。
徐氏把盒子收好,讓沈嬤嬤給吳氏送去。
對於老父,若說沒有一點兒的埋怨,那是不可能的,可要說恨,又實在沒有到那個地步。
徐氏的親孃是難產死的,這事兒誰也怪不上。
她自小就是繼母閔老太太養大的,其實也算不上養,婆子丫鬟做了大部分事情,等兩個弟弟出生後,閔老太太哪裡還顧得上她。
徐氏對親爹繼母都不親近,畢竟,在徐家裡頭,她過得像個外人。
可要說家裡短了她吃穿,不讓她讀書學禮,那還真沒有出過那等事兒,因為,徐家並不缺銀子。
要是個窮苦人家,也許是另一種境遇了。
當然,家境不同,不能同理推論。
閔老太太不是個好繼母,徐老太爺也不是一個好親爹,但亦不是個喪心病狂的壞父親。
徐氏性情溫和,無論是閨中還是嫁人後,都不是個喜歡訴苦埋怨的人。
她不會哭,自然不比會哭的有奶吃。
可哭做什麼呢?
她總歸是做他人婦,何必再鬧得孃家烏煙瘴氣的。
遠香近臭,各處都是這麼一個道理。
徐氏從不“麻煩”徐老太爺,情願與親生父親疏遠些,換彼此太平,可眼下,徐老太爺突然來這麼一出,實在叫徐氏很意外。
東西送來了,還是給小孩兒添福的金鑲玉,徐氏也不好沉著臉送回去。
“隨他去吧。”徐氏嘆息了一聲。
友人、姻親家裡的禮物都收了,再把徐老太爺的退回去,說出去實在沒那個道理。
徐氏不退,吳氏自然就收下,錦盒擱在箱籠去,反正哥兒還不滿月,身上還不戴東西。
徐老太爺那兒,聽聞徐氏收下了,心裡舒坦許多,想到西林衚衕對二房還挺親近的,便又去尋了徐馳。
“滿月或是百日,肯定會擺一場的,你和你媳婦記得去……”徐老太爺絮絮叨叨耳提面命了一番。
徐馳聽得一肚子狐疑,徐老太爺何時來關心上與人往來的事情了?
無論是血親、姻親、同屬官家的老太爺,徐老太爺從來沒有細心維護過互相之間的關係,在把生意交給徐馳之後,商賈、客人們的交情,他都疏遠了。
除了那麼幾位長年累月下來能說幾句話的老友,徐老太爺沒有維持複雜的人際圈子。
所謂的老友,也就是偶爾聽戲、重陽爬山的關係。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