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實情。
當時顧雲錦跟著朱氏去北地尋韋沿,不就是擔心韋沿不肯離開北地,而朱氏無法問和記得面面俱到嗎。
京畿那兒亦是如此,若是由韋沿或是顧雲錦去想對方請教,效果更好。
“可這兒……”顧雲錦略有些遲疑。
葛氏認真想了一番,道:“我這幾日也在琢磨這些。
這場戰事比我們預想的更持久,而我們幾人來這裡,最要緊的不是上陣殺敵,而是尋人,是安頓老太太他們的後事。
如今,能尋的都尋回來了,尋不到的,再勉強也無用。
不把狄人打退,也無法讓老太太魂歸故里。
我們在裕門關能做的都做了,該考慮下一步了。”
這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思索之中。
當時選擇來裕門關,是為了給丈夫分憂,而現在,比起在裕門關等候,也許更應該回京去,把棟哥兒他們送到京中,讓陳虎子回到父母身邊。
韋沿道:“老頭子以前認得幾個京中的鏢師和商人,就是不曉得他們如今還走一走西域,是否還住在京中。”
這事兒沒有當即定下,所有人都要理一理。
北境的僵持不下,也化作了一封封軍情快報,送到了御書房裡。
聖上的臉色極其陰鬱,被一幫大臣們吵得頭痛,乾脆打發他們去朝房裡吵,自個兒擺駕慈心宮,去給皇太后問安。
朝事不順,皇太后這兒,興致也不高。
母子兩人問了安,向嬤嬤給聖上奉茶。
“再過一陣就是壽安生辰了,安陽前日還來與哀家說這事兒呢,”皇太后靠著引枕,眯著眼睛道,“原本是及笄的好日子,可她自幼與阿淵親近,又與雲錦交好,眼下兄嫂都在北境,她這個及笄禮乾脆就往後拖了。”
聖上頷首:“也是尋常的。”
“到底是個郡主,該有的風光還是要有的,可眼下不是風光的時候,外頭說阿淵的那些話,連哀家都知道了,現在大辦及笄禮,傷的是阿淵吶。”皇太后嘆息了一聲。
聖上聽了這話,笑出了聲:“您還不是聽恪兒說的。”
“他們兄弟感情好。”皇太后道。
聖上一聽“兄弟”兩字就頭痛,道:“他還真記掛阿淵,前一天在市井動手不算,第二天又來慈心宮裡跟您說道,不就是怕朕因為流言去為難阿淵嗎?
那些無憑無據的話,朕哪裡會聽,也就是他小人之心!”
皇太后哈哈大笑:“那聖上與他計較什麼?”
“哪兒與他計較了,”聖上道,“他來您這兒表達他的兄弟情,朕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就是閒得慌!整日裡就知道聽說書。”
皇太后笑得越發高興了,笑過了,又嘆息一聲:“卻是不曉得北境何時打完,阿淵何時能回來。”
“說不準……”聖上道。
小曾公公站在邊上,看了看向嬤嬤,向嬤嬤擰著眉,衝他搖了搖頭。
皇太后正好看到了,道:“別打眼神官司了,有什麼話,誰給哀家聽聽。”
小曾公公便上前,躬身進言道:“戰事一久,各處都壓抑,奴才就想著是不是能有什麼喜事兒振奮振奮的。
原想著郡主生辰在跟前了,及笄禮熱鬧一回,算是個好彩頭。
可及笄禮拖住了,不曉得還有什麼事兒能頂上……”
“沖喜啊……”皇太后眼珠子轉了轉,“倒也不是不行。”
世人講究時運,若不然也不會有沖喜這樣的說法。
小曾公公見皇太后意動,又補了一句:“您看,小王爺的婚事如何?人選定了、小定也放過了,就差算一個好日子親迎了。”
聖上瞥了小曾公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