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若不是還有鼻息,那慘白的臉色簡直能讓家裡人唬一跳。
施媽媽伸手探了探顧雲映的臉頰,確定她此刻體溫。
朱氏等人一路趕來的時候,還來不及聽卓榮媳婦說道來龍去脈。
畢竟只一輛馬車來,為了留出地方、返程時安頓受傷的顧雲映,顧雲熙兄弟是騎馬來的,朱氏處理了卓榮媳婦的腿傷,便不許她折騰,讓她暫且睡一會兒。
卓榮媳婦一肚子話想說,但精神鬆懈下來,實在沒撐住,睡過去了。
因而,直到此時此刻,顧雲熙他們才能好好聽施媽媽與卓榮媳婦說說那一夜的事兒。
施媽媽壓著聲音,似是不想打攪顧雲映一般,道:“那夜,老太太一直在說道翌日要出閣的六姑娘,因而比平時歇得晚些,半夜裡狄人打進來,府裡立刻就收到訊息了。
二爺、五爺那兒,立刻把哥兒們送到老太太屋裡,自個兒夫妻幾個都跟著三老爺衝出去了。
將軍趕去指揮防守之前,讓老太太帶著哥兒幾個從密道離開,老太太不肯應,她說孩子們必然要送出去,但她絕不會離開北地。
那個火燒眉毛的當口,將軍也不可能抽出時間來與老太太爭辯,就依著老太太的堅持和選擇。”
彼時,母子兩人簡單作別後,老太太點了人手,引路去了密道口。
一路上,田老太太交代得很清楚,讓此刻府裡年紀最小的兩個姑娘、也就是顧雲妙和顧雲映帶著棟哥兒他們離開。
出了密道往驛站借馬,哪怕兩個小姑娘不認得路、不頂用,但有施媽媽和卓榮媳婦在,入裕門關不在話下。
再往後,向威守著裕門關,他們不會不大岔子。
卓榮媳婦接了話,道:“施媽媽先下的密道,棟哥兒跟上,而後是我抱著勉哥兒進去,在我後頭的,是被老太太逼著下密道的七姑娘。
七姑娘原是不肯的,被老太太罵了一通,把兩個哥兒鄭重交託給她,她才跟著進了的。
哪知道勸服了七姑娘,五姑娘反倒是沒有下來,她當時在上頭衝我們喊話,說是族裡還有幾個哥兒、姐兒的,她想去救一把,反正她知道密道入口了,讓我們先走,她去尋一回,最多半個時辰,不管尋著不尋著,她都趕上來。
五姑娘一溜煙就跑了,老太太那兒沒攔著,只好催促已經下了密道的我們先行。
說來也是我疏忽了,走了好長一段路,我才發現跟在身後的七姑娘不見了,我一猜就知道,七姑娘必然是放心不下五姑娘,掉頭回去了。
我趕緊把勉哥兒也交給了施媽媽,跟她說了這次決不能再走回頭路,而我順著來路去尋七姑娘。
我在半途中見到了跑過來的顧雲映,我覺得她狀況不對,可密道里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我倒是想問幾句,她卻一個字不吭,我只好先趕路了。”
卓榮媳婦說到這兒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才又接著道:“我們追上了施媽媽,一行人走出密道時,天亮了些,我這才發現,七姑娘的雙手上全是血,臉上和衣服上也沾上了……
突然見了血,施媽媽和我當時就急了,可七姑娘的身上又沒有傷口,根本弄不明白這麼多血是哪裡來的。
我追著問她,她才與我們說,血是老太太的,她跑回去的時候,密道口已經叫老太太的身體堵上了,那間廂房塌下來了,砸到了老太太,她想推出一條口子來,卻是毫無辦法,只能回密道里。”
施媽媽接了話過去,道:“密道入口被老太太堵著,想來五姑娘不可能再從密道出來了,我們就往驛站走。哪曉得才走了一小段,就瞅著一小隊狄人了……”
彼時狀況下,他們並無車馬,怎麼能在狄人跟前活動,只能匆忙合計之後,回了密道里躲避。
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