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們的活兒,你若做好了,叫你也在翰林院裡掛個名。”
顧雲錦撲哧就笑出了聲,哪裡不知道蔣慕淵是在逗她玩,能進翰林的都是進士,都是有大前程的。
哪怕是得寵如寧小公爺,這一句話,也就是夫妻之間關起門來笑一笑的。
可笑歸笑,這也是蔣慕淵在鼓勵她,顧雲錦眨了眨眼睛,樂道:“我若掛了翰林,那你是什麼?翰林夫人?”
“淘氣!”蔣慕淵捏住了顧雲錦的鼻尖。
兩人不著邊際地東拉西扯了一番,心情可算是開朗了許多,在新年的第一絲魚肚白泛在天邊之時,夫妻二人都是笑著迎接這嶄新的一年。
遠離京城,這一日就沒有那麼多規矩,正月初一的御書房不議政,但軍營之中還是不歇假的。
該操練的操練,該合計的合計,等從京中來的兵士們適應了北境的寒冷之後,就該依計劃出兵了。
顧雲錦練完功之後去看了顧雲映。
顧雲映燒了一整夜,這會兒額頭摸著沒那麼燙手了,她雖然沒有迷糊,但看起來慘兮兮的。
顧雲騫搬了把杌子坐在炕邊,悶聲道:“我父親的生母真的是狄人嗎?”
見顧雲映不說話,顧雲騫又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顧雲映的眸子緊了緊,轉過頭來,道:“這句出自《左傳》,原本講的也不是狄人與中原百姓的區別,而是家族,七哥哥這話,是把二伯父的生母劃作狄人之後,又把生父也劃在了顧家之外嗎?”
顧雲騫怔了怔,他就是有感而發,並不是認為顧致澤沒有顧家血統,他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顧雲映沒有揪著不放,她只是看著顧雲宴的眼睛,目光沉沉又沉沉:“七哥哥是二伯父的兒子,你的心難道有異嗎?”
“自是沒有的!”顧雲騫忙道。
“三哥哥也沒有異心,五姐姐也沒有,”顧雲映吸了吸鼻尖,“所以,為何要往血緣上猜呢?”
顧雲騫的心一點點往下沉,半晌,苦笑道:“為什麼呀?因為我不知道緣由啊,若真是血緣,哪怕我並不認同他的選擇,好歹也是一個理由,一個能讓我心裡接受的理由。”
顧雲映垂下了眼簾,似是思索著什麼,隔了很久,才悶聲問道:“這個理由,會讓你的身上流著狄人的血。”
顧雲騫皺緊了眉頭,良久道:“我無法改變我身體裡流著的血,但我的心向著哪兒,是我說了算。我沒有異心,今日沒有,往後也不會有。”
這句話,顧雲騫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很慢,聲音也低沉,卻沒有半分的遲疑與猶豫。
這就是他的心,無論留著誰家的血,他為北地付諸一切的心都不會改變。
顧雲映的嘴唇顫了顫,收在被子中的雙手緊緊攥拳,彷彿身體裡有無限的波瀾。
半晌,她平復下來,低聲道:“讓我再想想。”
顧雲騫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回去自己那兒躺著了。
他自幼被過繼,與將軍府裡的兄弟姐妹們沒有那麼熟悉,也就是之前一屋子養傷,才與顧雲映多說了些話。
讓他們像真正親近的兄妹一般交談,顧雲騫自問做不好,能給顧雲映幾分開解,他已經很高興了。
畢竟,“再想想”便是有轉機。
相比“空閒”的裕門關,京中的正月初一上午,各家都不得空。
內外命婦要去給謝皇后與皇太后問安。
謝皇后看重中宮的規制、儀仗,但並不為難人,禮數週全就好了,而皇太后病著,休養為主,只見了幾位關係親近的宗親女眷。
哪怕顧致沅戰死,單氏還是將軍夫人,宮中之前就來傳過話了,此番問安,她要前往的。
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