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才抵京,”蔣慕淵說完,嘆息一聲,“天災,受難的總是百姓。”
顧雲齊對兩湖水情亦是十分關心,不由又問了兩句。
蔣慕淵乾脆請顧雲齊上了素香樓,坐下來詳說。
走的是後巷處的樓梯,不經過大堂,兩人前後上去,也沒有幾個人注意道。
反倒是孫恪,詫異地看著蔣慕淵引了個人進來,他不認識這人,卻似乎又有些眼熟。
“鎮北將軍府的六公子,”蔣慕淵介紹了一句,又與顧雲齊道,“永王府的小王爺。”
顧雲齊一聽這名號就瞪大了眼睛,滿京城的傳言,他又豈會不知道。
當著蔣慕淵的面,孫恪趕忙劃清界限,道:“萬壽園那天的狀況,一句兩句說不明白,很抱歉給令妹惹了不少閒話。”
孫恪這般客氣,顧雲齊不好咬著不放,兩人嘴上客套了兩句,也就坐下了。
熱茶添上,孫恪暗自琢磨著蔣慕淵怎麼認得的顧雲齊,回過神來時,就聽見那兩人正探討著兩湖災情,語氣認真、神色凝重,他的唇角不由抽了抽。
這是什麼狀況?
蔣慕淵還跟人坐下來商討朝廷大事?
眼下是顧雲齊還不知道蔣慕淵在打顧雲錦的主意,要不然,人家這個當哥哥的,許是一拳頭就悶過來了。
雖然,他可能打不過蔣慕淵……
可人家將軍府兄弟多啊!
現在在京裡的就有三個,雙拳敵六手,這場面厲害了……
孫恪越想越偏,等他再回神時,蔣慕淵和顧雲齊已經從災情說到了餘將軍的大小事情、軍營裡操練的心得體會,頗有一種相識恨晚的架勢。
小王爺越看越頭大,他想另闢蹊徑,永王夫婦和長平你一鋤頭我一鐮刀的,把蹊徑闢得歪歪扭扭,險些讓他崴了腳。
蔣慕淵可是厲害了,這哪是闢蹊徑?他是乾脆把整座山頭直接搬開了吧?
這路數,太野了。
直到日頭西落,三人才散了。
顧雲齊回了西林衚衕。
吳氏正陪著顧雲錦和徐氏說話,見他回來,笑道:“爺這麼高興,是遇上什麼事兒了嗎?”
顧雲齊給徐氏行了禮,答道:“遇見寧國公府的小公爺,與他說了不少事,讓我頗有茅塞頓開之感。”
吳氏聞言莞爾。
顧雲錦怔了怔,抬眸道:“小公爺回來了?”
“說是剛進京的。”
顧雲齊說著他與蔣慕淵的交談,並沒有留意到顧雲錦的心不在焉。
顧雲錦捏著指尖,心裡念頭紛雜,她腦海裡是沒有下完的棋局,黑白棋子交錯落下,原本想得明明白白的破解之法,突然間就混沌了,好半天才又重新清明起來。
她猜著蔣慕淵哪天會過來,轉念一想,才記起這裡不是珍珠巷了,將軍府的院子不少,蔣慕淵從未來過,根本尋不到她住的屋子。
這裡也沒有賈婦人,無人在藉著打馬吊把撫冬支開。
這盤棋,不曉得何時才能再下了……
另一廂,安陽長公主已經回府了,一直在等著蔣慕淵。
兒子遠行歸來,當母親的有一肚子話要說,可心裡念著的是皇太后的交代,讓她有些急躁。
等蔣慕淵來了,長公主也不說旁的,開門見山問道:“你是真想娶那位顧姑娘?”
母親如此直白,反倒讓蔣慕淵啼笑皆非,他在長公主身邊坐下,認真點了點頭:“是這麼想的。”
長公主抿緊了唇,直直看著他,沉默良久,又道:“她和衛國公府的柳媛是撕破臉了的,你是因為喜歡她而想娶她,還是因為不想娶柳媛才選了她?若是前者,我們慢慢商量,若是後者,我的話擺在這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