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忍不住在心裡罵了楊昔豫一句。
一個小丫頭片子都哄不住,還要她幫著圓場!
“曉得你擔心雲錦,巴巴地拿出平安符來,卻是連話都不會說,榆木腦袋!”楊氏瞪著楊昔豫,看似責備,語氣卻很親暱,待說完了,又轉向顧雲錦,道,“楊家那兒,昔豫他胞兄不是剛得了個兒子嗎?昔豫前幾天就問我說滿月酒時他送什麼好,我給他出的主意,讓他去求個平安符來,喏,應當就是這個了。
昔豫是關心則亂,雲錦你說得也對,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既然要給你,讓昔豫明日再去靈音觀裡求一回,這才誠心誠意。”
楊氏遞了梯子,楊昔豫忙不迭地接了話,道:“姑母教訓得是,表妹,我明日再去求。”
顧雲錦暗暗撇了撇嘴,這理由找得比前頭那個還騙鬼嘞!
她重活一次,不管算人還是算鬼,都不會信他們這一唱一和。
“不勞煩表兄了,一來一回一整日,怪辛苦的,萬一耽擱了唸書,就是我的不是了。”顧雲錦隨口道。
楊氏笑盈盈道:“是啊,昔豫這幾日辛苦了。”
楊昔豫訕訕笑了笑,楊氏都這麼說了,他只能把那句“不辛苦”給嚥下去。
楊氏握著顧雲錦的手,又道:“唸書、交友,沒有一樁輕鬆的事兒,昨日府裡設宴,不瞞你說,我緊張了一整天呢,來赴宴的都是矜貴出身,我就怕招待不周,虧得昔豫他們兄弟爭氣,這才安安穩穩把客人送出府。”
“我都當著客人的面,掉水裡去了,哪裡來的安穩呀?”顧雲錦咯咯直笑。
楊氏捶了顧雲錦一下:“又渾說!你曉得昨兒個誰來了?”
顧雲錦怔了怔。
會讓楊氏特特提起來的,肯定不是尋常人物,大抵是在說小公爺吧。
心裡雖有數,顧雲錦嘴上還是道:“不曉得,誰來了呀?”
“寧國公府的小公爺!”一提起這事兒,楊氏眉飛色舞,“雲錦你知道寧國公府上吧?小公爺是長公主的獨子,是聖上嫡嫡親的外甥,在聖上跟前,比幾位皇子都受寵。
哎呀,京裡能與小公爺坐下來飲杯茶的官家子弟能有幾個人吶,可昨兒個,小公爺不是做東請了人去,是來了咱們府上了,這是天大的喜事吶。
門房上來通傳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懵了呀。
後來才曉得,是昔豫這孩子認得小公爺,小公爺與他結交甚歡,這才來了的。”
顧雲錦聽得一愣一愣的,她原以為是徐家走通了小公爺的路子,沒想到竟然是楊昔豫!
這可真是稀罕了!
顧雲錦和小公爺打交道的次數不多,但也看得出來,那一位心氣高,不是什麼人都看得上的。
楊昔豫這等文弱書生,能入得了小公爺的眼?
除非小公爺瞎了!
顧雲錦不相信小公爺會瞎,她琢磨其中另有因緣,想了想,問道:“表兄與小公爺相熟?我剛聽舅娘您一說,還當是大哥與小公爺認得呢。”
她口中的大哥,指的是徐令婕的胞兄、楊氏的長子徐令崢。
楊氏笑著連連擺手:“令崢就是個書呆子,整日裡掉書袋,哪裡能認得人,我真是愁也給他愁死了,虧得是昔豫爭氣,往後兄弟一道,在京裡也能有個關照。”
顧雲錦抿著唇,她從楊氏的話裡沒聽出多少遺憾,更多的反而是得意。
相較於親兒子和徐家,楊氏更看重外甥和孃家的前程。
楊氏笑盈盈道:“在京中行走,最要緊的是有個領路人,昔豫能一直和小公爺交好,往後能認得的人還多著呢。”
她一面說,一面垂眸看了顧雲錦一眼。
外頭有人領路,裡頭再添個將軍府這樣的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