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都有機緣。
或苦或甜。
王琅的機緣從不在徐令意身上,當年婚事未成,雖使得他背井離鄉,但也最後成就了他的功業。
緣分不足、彼時王琅的性情也不是她欣賞的,兩人做不成夫妻,但那個曾經磊落直言歡喜之意的少年尋到了自己的路,徐令意是替他高興的。
之後的半個月,調兵的命令一道接著一道。
喬靖被押回京城,蜀地雖平息了戰火,但也要防備死灰復燃,同時要壓住羌人、苗人異動的心思,因而肅寧伯把從未接觸過水戰的北地將士留在蜀地收尾,其餘兵力一批批進至江南。
顧雲齊要回餘將軍陣前,與留在蜀地的顧雲熙、顧雲騫兄弟告別。
程晉之還要養傷,肅寧伯不許他再帶傷上陣,堅持讓他回京,麾下留了程言之與程禮之。
段保戚要救段保珊回來,自是希望出戰。
肅寧伯知道成國公府困難,怎會不給他機會,可等他知道成國公接連三日往御書房裡請纓時,他還是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成國公退了多少年了,那雙老寒腿,別說上陣了,堅持日夜指揮都未必吃得消。
只是轉念想想,肅寧伯又豈會不理解他?
他也是領兵的將,他也有兒女,易地而處,哪怕他殺不了敵了,他也會堅持出征,坐鎮中帳出謀劃策。
大軍入江南地界,再到明州,駐鎮海關口。
餘將軍來迎,與肅寧伯稟報募兵與操練狀況。
平海關陸續調來的戰船都停在港口,領頭的有幾位曾在肅寧伯麾下作戰,見了他,畢恭畢敬。
蔣慕淵也到了明州,他先行上了天封塔,站在最上層眺望整個明州城。
明州作為港城,海運貿易發達,雖有近在眼前的東異戰事,但整座城池依舊繁盛。
他見過太多的欣欣向榮,也見過太多的殘垣斷壁,夷陵城滿目瘡痍的景象依舊在腦海之中,蔣慕淵不希望腳下這座城也陷入戰火之中。
對陣東異,他們要打出去,而不是把江南當做戰場。
木製的樓梯,腳步聲清晰,週五爺登上塔樓,留袁二守在底下。
“趙方史呢?”蔣慕淵低聲問道。
週五爺答道:“扣在我那兒,我從他嘴裡問出了不少東西,但他應當還瞞了一些。”
蔣慕淵頷首。
風吹了進來,有些涼,卻不冷了。
江南的春天總是來得很早。
週五爺倚著木欄,笑了笑,道:“我答應你拖到開春,中間雖有變故,也算沒有失言。”
蔣慕淵拍了拍週五爺的肩膀:“辛苦了。”
與東異虛以委蛇,平衡戰與和兩方力量,其中艱難,週五爺一個字都沒有多說,但蔣慕淵可以想象的到。
他已經盡力了,雖沒有阻止段保珊和親,但週五爺在這兩月裡竭盡全力,讓她依靠自己和助力在東異生存下來,等到了大軍抵達明州。
週五爺知蔣慕淵想法,道:“想打出去,戰船不足。”
蔣慕淵抿唇:“我想借漁船。”
第1026章 借
天封塔在城中心,沿著迴廊走一圈,能看到四方景象。
淡金色的陽光碟機散了早春的霧氣,視野極好,不止城牆內的模樣,甚至連城外村落都能映入眼簾。
當然,還是看不到鎮海關的。
蔣慕淵最終看著東邊,三江在那兒聚集,奔流到海,三江口上,停泊了無數船舶,其中大部分是海船。
週五爺順著蔣慕淵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那些船隻,他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不止是漁船,還有海運商家的貨船,但凡能載著兵士前往東異的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