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於真的罪過。
後宮之中,你汙衊我、我設計你的戲碼,海了去了。
做得漂亮些,黑的都能說白的,還讓人辯解無門。
失寵的失寵,被逼得心灰意冷、一腦袋撞柱子證清白的,也不是沒有。
幾個嬤嬤你一言、我一語的,這就是安撫著虞貴妃,讓她相信這摺子的背後,必是誣告。
哪怕趙方史貪墨是真的,關於孫睿的那部分,其中自有文章。
此時的御書房裡,風大雨急。
聖上罵得胸口起伏,厲聲問道:“你給朕說說,你怎麼給趙方史安頓的?朕讓你到文英殿,你就是這麼伸手的?”
孫睿依舊腦袋伏地,動也不動,答也不答。
他清楚,聖上就是想罵而已,根本不想聽他的答案,那他又何必作答。
聖上越發生氣,聽聞傅太師來了,他重重哼了一聲:“你去外頭跪著!”
傅太師前腳剛邁進來,後腳還未動,聞聲頓住了,眼睛一瞟地上的孫睿,當即收腳,往外頭退去。
聖上道:“你去做什麼?朕讓這逆子去跪著!”
第973章 高手
傅太師一個頭兩個大。
他哪裡不知道聖上那句話是罰孫睿的,可孫睿畏冷,一雙腿寒得比他們一群老頭子都厲害,外頭還下著雪呢,別說跪一兩個時辰,便是隻跪一刻鐘,孫睿的腿都廢了。
不管傅太師怎麼看摺子上的事兒,他不可能讓孫睿去受那等罪過。
乾脆裝聽不懂,自己去跪算了。
偏聖上氣頭上不管不顧的,還要把他叫回來。
傅太師只能上前,趁著孫睿起身的工夫,一把將人攔了,好言勸解聖上:“您真要罰跪,且等來年夏天,青石板滾燙滾燙的,跪著還去寒氣。”
聖上氣極反笑,喝道:“怎得?你是來跟朕說冬病夏治的?愛卿,你改明兒別去文英殿了,朕讓你去太醫院坐著行不行?”
傅太師道:“聖上,您是愛之深、責之切,但責罰再重,總要顧著殿下身體,他的腿吃不消的。”
韓公公亦附和道:“聖上,三殿下的身子骨受不得寒,您讓殿下去外頭挨凍,貴妃娘娘多傷心吶。”
聖上額頭上青筋一陣陣跳。
他的確不知道孫睿到底哪裡惹來的破毛病,這幾年似是一年比一年重,太醫院查不出根源,但畏寒是真的。
否則,誰能跟孫睿一般,秋末時就裹了一身,冬天更是裹成熊,在燒了地火龍、點了炭盆的殿內,還絲毫不出汗。
可孫睿畏寒,孫禛的肩膀難道就沒有病症了嗎?
活蹦亂跳的一個人,去了趟南陵,摔成重傷不算,至今胳膊還落了病,輕易抬不得,天冷時痛起來,沒比孫睿好到哪兒去!
偏偏,聖上不能拿南陵的事情怪罪孫睿。
今兒趙方史貪墨,才給了他名正言順罰孫睿的機會。
來得是突然了些,但來得正巧。
刀子都遞到手上了,豈有不用的道理?
傅太師在邊上勸了一通,聖上擔心過猶不及,反倒讓這三朝元老添疑心,韓公公又說了不少好話,他也就沒有堅持。
聖上搖著頭坐回了椅子上,道:“罷了,你若病倒,你母妃牽腸掛肚,你就在這兒跪著吧。”
孫睿垂著頭應了,重新跪下去,腦袋埋得極低。
不得不說,他的父皇是個裝腔作勢的高手,剛剛的一言一行,全然是為了犯錯的兒子痛心又無奈的模樣。
自己裝不算,還把傅太師和韓公公也帶上了戲臺,一人勸一遍,好話說盡了,才順著臺階下,算是暫且放過他了。
真真是可笑至極,又叫人心寒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