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厲害,”念夏一面想,一面道,“他給奴婢說過,他的出身很普通,也就是跟了週五爺後才漸漸有了進展,週五爺是他的貴人。
可貴人鋪路,走成什麼樣還是看他自己,他不僅天南地北地跑,還立了不少功勞,是個能吃苦、有機會就能抓住、能辦好的人。
除此之外,奴婢就不瞭解了,也沒有想過……”
顧雲錦認真聽念夏說完,復又笑了起來。
“我追著問你,你心神不定的,也想不明白,”顧雲錦道,“蜀地還在打仗,袁二忙著呢,你只管慢慢想,想清楚了就給我一個答案,若是你想著想著、想到了別人,你也只管與我說,人生大事兒,最要緊的還是你自己想明白。”
念夏鬆了一口氣。
正如顧雲錦所言,一時半會兒間,她哪裡能想出個結果來。
她點了點頭,道:“那奴婢慢慢想。”
顧雲錦應了,讓念夏出去喚撫冬,卻沒有提袁二的心思。
她不想攪亂了念夏的判斷。
雖然,顧雲錦自己覺得,念夏十之八九會點頭。
傾慕之心,最初的模樣往往都是敬佩,一如她對蔣慕淵。
北地的姑娘,從小就聽著各種英雄故事長大,雖然念夏也早早跟著她入京了,但念夏自小習武,父親亦是軍中好漢,能入她眼的,必然是“厲害人”。
只是,袁二到底是什麼時候與念夏說了出身這樣的事兒的?
兩人在京中碰見的機會極少,便是說話也都是主子們的要緊事兒,而從北地回來的這一路上,似是也沒有單獨說話的機會。
顧雲錦認真回憶了一番,突然就想到了一回。
那是在明縣週五爺的宅子裡,他們收到了狄人退兵的軍報,眾人皆是又哭又笑的,吃了不少酒。
顧雲錦沒有醉,尋去廚房時見到了念夏和袁二。
念夏在收拾鍋碗,袁二正吃飯,顧雲錦在唸夏身上聞到了淡淡的酒味,她知道念夏在為戰死的親人難過。
現在想來,那碗酒應是袁二分她的。
當時心境起伏,他們提到些出身舊事,倒也不奇怪。
撫冬進來,垂著手等吩咐,可她活潑耐不住,指尖勾著,一看就是想問念夏的事兒。
顧雲錦笑道:“你別攪她,讓她自個兒琢磨去,是與不是,好與不好,你還怕她想不明白?”
“怕呀!”撫冬心直口快,衝口而出了,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不開竅!”
顧雲錦樂得不行,身邊祐哥兒也揮著胳膊笑,她把兒子抱回懷裡,與撫冬道:“你開竅,怎的不見你從天下落下來?”
撫冬眨巴眨巴眼睛,一副要打馬虎眼的樣子。
顧雲錦沒有追著問,只把自己的態度又表了一遍:“我也是這麼跟念夏說的,你心裡惦著誰了,只管來與我講。”
撫冬眼眶泛紅,哽了一陣,道:“奴婢就是想說,當日跟著夫人從侍郎府出來,是奴婢做得最對的事兒。”
顧雲錦莞爾。
正說著話,鍾嬤嬤從外頭探了頭,笑著道:“夫人,前頭來傳話,說小公爺回京向聖上稟事兒,人已經往宮裡去了。”
顧雲錦的眼睛裡滿滿都是歡喜:“回來了?今兒就回來了?”
“可不是,叫驚雨回來報的信,讓您夜裡給留門。”鍾嬤嬤笑著道。
顧雲錦深吸了一口氣,才漸漸壓住了心中喜悅,她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身上衣裝,正琢磨著呢,突然就想到了以前。
顧雲齊返京,吳氏拉著她問妝容、問衣著時的模樣……
顧雲錦當時取笑吳氏,可事實上,真輪到她了,也是一模一樣的心境。
她太掛念蔣慕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