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蔣仕煜哪怕不想妻子為難,有些事情也不可能全然瞞著。
他挑了一些,隱下了蔣慕淵說的前世故事,只說今生,說聖上對孫禛的偏寵,說孫睿看穿聖上心計之後的不管不顧。
蔣仕煜不擔心長公主不信,正是因為她都會信,前世的痛苦結局才不想叫她知道。
若她曉得蔣慕淵被困死孤城,這位曾經亦是肆意大膽、風風火火的長公主,恐怕要握著鞭子進宮去跟聖上拼命。
作為母親,自己吃再多的苦都不怕,傷了她兒子,才是要了她的命。
何況,這中間還夾了天下。
長公主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她根本難以理解聖上的選擇。
推三阻四的,竟然一切都是為了孫禛。
得虧孫禛死了,不然,別說孫睿咽不下這口氣,孫祈、孫宣,誰能嚥下?
不爭個你死我活才怪。
雖然現在,跟你死我活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不能叫三殿下東山再起,”蔣仕煜低聲道,“只是不知道,這皇位最後是歸了誰。”
安陽長公主思來想去,也是矮子裡頭拔高個:“祈兒不出眾,但未必扶不住……”
“擱在先前倒也好說,”蔣仕煜搖了搖頭,“偏今兒抓周,大殿下親眼所見,豈會沒有一點想法,尤其是祐哥兒長大了……”
一模一樣的話,顧雲錦也在對蔣慕淵說。
夫妻兩人把狀況商議了一番,越發覺得那玉璽與孫睿脫不了干係。
蔣慕淵沉聲道:“我回京時,聖上曾要我往南陵一趟,我當時推了。出了這事兒,他若是藉機再提,我恐怕就不好堅持回絕了。”
顧雲錦也知道這個道理,頷首道:“尋不著也要走一趟,好歹做個樣子。”
玉璽之事與聖上無關,卻不影響他借題發揮。
拿捏此事,聖上再開口,蔣慕淵就只能應承下,區別也就在何時出發,尋上多久的上面了。
翌日,文英殿裡,毫不知情的大臣們少不得問起祐哥兒抓周的狀況。
孫祈的臉色不大好看,孫淼和孫駱眼觀鼻、鼻觀心,按部就班做事,只孫宣跟個沒事人一樣。
的確,對他而言,他就是個看戲的了。
蔣慕淵答得輕描淡寫:“一個印章。”
傅太師剛要順著“印章”誇讚幾句,品出氣氛不對,趕緊都嚥下,有不夠通透沒反應過來的,也被他用眼神都攔住了。
好在,這幾日忙碌,大夥兒趕緊各顧各忙去了。
之後幾天,蔣慕淵被聖上幾次召進御書房,說的也都是公務,聖上半句不提抓周之事,蔣慕淵當然也不會自討沒趣。
等了幾日,如蔣慕淵預料之中的那樣,聖上再提南陵。
“你整日在文英殿,知道戶部難處,”聖上道,“就當是去南陵碰碰運氣,阿淵的運氣向來是不錯的。”
蔣慕淵笑了笑,這哪是誇他的運氣,這是在說祐哥兒,一抓就能抓個玉璽。
他有準備,也曉得不好再推,自是聽話應下。
見蔣慕淵應得爽快,聖上舒坦了些,便不為難他,給了他一旬時間安排京中事務,並不著急催他啟程。
十天工夫,說多不多,說少,也能辦一些事情了。
袁二對南陵也算熟悉,這回亦要跟著蔣慕淵去,叫一眾盼著他娶媳婦兒的小弟們很是遺憾。
施么愛張羅,緊趕慢趕把院子粉刷一新,傢俱都打出來了,結果新郎官又要啟程了。
袁二被施么瞪得哭笑不得,道:“便是我們村裡辦喜事,說了親也要緩上三五個月,念夏是夫人身邊的,怎麼可能今兒說媒明兒上轎?”
施么翻了個白眼:“袁哥你連媒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