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反覆琢磨,江山朝事,朕作為帝王自然扛在肩上,但除了老臣,一樣要有想法不同的新人,不能一直只讓你和睿兒扛膽子。
恪兒野慣了,朕當年就沒管住他那不像話的爹,現在也不好越過他爹去管他。
可朕的幾個兒子,朕還是要管的,這朝事,他們責無旁貸,現在再不教,過幾年還是不堪重用。
朕知道他們沒經驗,只朕一人也無法像以前手把手教睿兒一樣教全部,就效仿前朝內閣,讓他們跟著六部在文英殿看摺子去,又有三公指點,這些日子下來,多少有所長進。”
蔣慕淵聽罷,把手中茶盞放下,笑著道:“能給聖上分憂,幾位殿下應當也是十分高興的。”
文英殿的狀況,聽風傳話時告知過蔣慕淵,因而他對來龍去脈很是清楚。
可在聖上跟前,蔣慕淵必須裝作毫不知情,不能讓聖上知道,這個遠在邊關的外甥,還盯著朝中的那些事兒。
聖上的心思太重了。
蔣慕淵也不敢確定,自己剛剛眼中流露出來的疑惑是不是能瞞過聖上。
果不其然,聖上問道:“你在北境,你那親隨時不時與你送信,這事兒沒有提過?”
蔣慕淵心裡一沉,面上卻只透了幾分訝異:“他與我說這個做什麼?”
這話口氣隨意,一下去撤去了君臣距離,反倒是帶了幾分親近。
聖上正琢磨蔣慕淵的態度,卻聽他繼續往下說了。
“您知道我母親性子,最是愛嘮叨,以前我遠行,她就絮絮叨叨讓聽風送家書,什麼細碎芝麻事兒都要操心。
這次就更嘮叨了,她擔心我媳婦狀況,又怕我粗心,不會照顧體會媳婦兒家破人亡的心情,怕我給人心裡再捅刀子。
結果嘮叨了兩回,我家書簡短,雲錦是老老實實給她回信,我有回瞅見一眼,雲錦寫信比我母親還細碎。
一來一去,她倆湊一塊正好,恨不能每日都要寫一封……”蔣慕淵一面說、一面直搖頭,顯得無奈又哭笑不得。
聖上揉了揉眉心。
安陽長公主的性情,他自然清楚,而顧雲錦能與皇太后有說不完的話,可見也是個耐心極好的。
韓公公在一旁給聖上添了茶,笑眯眯地開口道:“小公爺您可別說夫人細碎,誰家小媳婦面對婆母時不小心謹慎吶,況且又是新嫁娘,婆母還是長公主,夫人討好婆母,不就是希望您不在其中為難嘛!”
聖上聞言,睨了韓公公一眼,似笑非笑的:“你還挺知道婆媳之間的那點事兒的?”
韓公公嘿嘿笑。
聖上看向蔣慕淵,見他面露笑容,為韓公公的說辭而欣喜,聖上哼了聲:“出息!”
蔣慕淵笑得更高興了。
聖上隔空點了點他,又道:“那她回京之後呢?”
蔣慕淵聞言,笑容微微一滯,欲言又止。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