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在哪裡?”顧雲錦問道。
侍女恭謹答道:“前頭小樓雅間裡,老先生在看棋譜。”
顧雲錦瞭然,拍了拍壽安郡主的手,跟著侍女過去。
她離開,自是好些人都瞧見了,可看侍女引路,又想到顧雲錦的帖子出自阮老先生,多少都猜出了些狀況,再看阮馨時,有幾位沉不住心思的,眼底裡都寫滿了幸災樂禍。
阮二姑娘與顧姑娘再是交惡,阮老先生不還是請了人嗎?
顧姑娘走得陽關道,阮二姑娘這裡,卻是連下臺的梯子都沒有備。
阮馨瞪著顧雲錦離開的方向,許久才收回視線。
眾人都瞧著顧雲錦和阮馨,都沒有瞧見,那位新來的婦人在不久之後,暗悄悄挪著步子,也走了。
前頭園子裡,書生們作詞作詩。
顧雲錦不方便從那裡過,侍女引得是另一條小道,能繞到小樓的後頭。
原本這條路不該遇上什麼人的,可穿過月洞門,顧雲錦抬頭一看,就見楊昔豫從遊廊另一頭過來。
兩廂一照面,別說顧雲錦皺眉,楊昔豫都一臉意外。
楊昔豫被田公子一行人笑話了一通。
田公子沒有那文采水平,但他的友人裡有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那人作詞,不管什麼詞牌平仄,也不講究什麼韻腳順口,愣是寫了首“出水芙蓉顧姑娘與水邊蛤蟆楊公子”出來,讀起來乾巴巴的,卻因為內容而讓人捧腹大笑。
尤其是田公子,要不是倚著柱子,楊昔豫看他都要笑得滾到地上去。
可別人在笑,楊昔豫是一點也不想笑的,他覺得沉悶,乾脆避開。
有上次的前車之鑑,楊昔豫不會往後院去,而是繞到了小樓後頭,這裡少人清淨,也不會發生衝撞姑娘們的事情,只是楊昔豫根本沒有想到,他就是在這裡隨便走走,都遇上了顧雲錦。
隔著半條遊廊,兩方都頓住了腳步。
若是之前,楊昔豫定會迎上去,有話沒話都說幾句,但現在不行,他本能地就退縮了。
前回就是如此,今日再在書社起衝突,那些一心看熱鬧的人,還不知道要興奮成什麼樣子。
他的耳邊,全是那首乾巴巴的詞,讓他不由自主地就往後退了兩步。
顧雲錦看在眼裡,冷冷一笑。
算楊昔豫識相,她今兒個沒打算動手,只要楊昔豫別湊上來就行。
顧雲錦看著的是引路的侍女。
“老先生尋我?”顧雲錦又問了一遍。
侍女訕訕笑了笑:“是啊,是老先生尋姑娘。”
“那他怎麼在這兒,我走不得前頭園子,這裡就是必經之路了,是巧合還是……”顧雲錦一面問,一面盯緊了侍女的反應。
侍女的目光閃爍起來,垂著頭沒說話。
顧雲錦哼了聲,轉身就走。
巧合也好,算計也罷,怎麼都好,反正,她不想理,那就不理唄。
侍女著急了,追趕兩步,想拉住顧雲錦,卻不想,楊昔豫已經走到了這兒,側著身子攔在了她跟前。
“怎麼一回事?”楊昔豫皺緊了眉頭,說他草木皆兵也行,他總覺得侍女的反應怪異。
侍女垂著頭:“不過是按了吩咐辦事罷了。”
反覆就是這麼一句話,多餘的一個字都沒有了。
楊昔豫心裡煩躁不已,剛要再問,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從身後來。
書童喘著氣,道:“公子您在這兒呀,一會兒該輪到您作詩了,剛剛阮柏先生說,等您寫了詩,在小樓一層左側的雅間裡等一等他。”
楊昔豫深吸了一口氣,頷首應了,沒有再管侍女,隨著書童往回走。
另一廂,顧雲錦沿路返回,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