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聽見屋子外頭動靜,他循聲看過去,就見顧雲錦快步進來了。
白皙的額頭上泌了一層薄汗,眼睛笑得彎彎的,一面走一面與沈嬤嬤說著話,不曉得講到了什麼,臉頰上的梨渦明顯。
這樣的顧姑娘,明豔的跟六月的陽光一般。
笑容能暖透了人心。
夏易一時有些愣怔,直直看了顧雲錦一會兒,突然就想到了烏太醫那日說過的話。
馬車上,老太醫已經不是暗示了,他說得那麼直白,以至於夏易想裝聽不懂都裝不過去。
這些日子來看診送藥,夏易都記著烏太醫的交代,謹慎又剋制,可他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那麼好看的人,笑與不笑都抓人眼睛。
夏易逼著自己收回了目光,在顧雲錦與他問安時,低聲回了一句安,而後,就再不敢多看一眼了。
顧雲錦記掛著徐氏的身體,根本沒有注意到夏易的彆扭情緒:“近來都是照著烏太醫的吩咐在養身體的,上回記下來的一條條,都在照著做,夏公子,從脈象上看,我們太太有好些了嗎?”
夏易含糊應了兩聲,可大夫不能這麼敷衍,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顧太太的氣色看著是好些了,烏太醫交代的事兒,要長期以往下去,顧姑娘不要急在一時。
這次的方子還是照著前回的來的,烏太醫說,他大抵三日後能得空過來,我就只給抓了三天的藥,等他老人家診了之後,再看看要不要調方子。”
徐氏忙道了謝。
夏易收起了迎枕,整了藥箱,起身告辭。
顧雲錦要送他出去,夏易連忙擺手,讓她千萬不要客氣。
說完話,夏易腳下不停,一溜煙就跑了。
顧雲錦看著他匆匆穿過天井,就想被人追趕著似的,不由笑出了聲,與吳氏道:“夏公子是急著要去給別人看診嗎?”
吳氏看著夏易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眼顧雲錦。
她自然瞧出了夏易的古怪,說起來,似是搬到珍珠巷之後,夏易就有些怪怪的了。
吳氏不知道烏太醫釜底抽薪,直接要滅了夏易那些心思,只當他年紀輕,從前視線跟著顧雲錦轉時只是心存好感,並未品過味道來,眼下是乍然間醒悟,反而彆扭得不敢直視顧雲錦了。
這般靦腆,一看就是剛開了竅的。
吳氏看著顧雲錦想,她這小姑子,模樣是真沒的挑了,相熟了之後,性子也是極好的。
往後要嫁人,像夏易這樣的毛頭小子,怎麼看也比楊昔豫那種脂粉氣裡打滾出來的強太多了。
可惜,夏易是堪堪開竅,顧雲錦是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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