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只讓秦夫人繼續說。
秦夫人清了清嗓子,道:“林家和肅寧伯府聯姻的事兒,你也聽說了吧?林家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個時候怎麼能……”
“你問我林家的事兒,那我可答不來,”單氏道,“只聽說婉姑娘與肅寧伯府的姑娘們關係挺好的。”
“姑娘們之間關係好,可不能這般……”秦夫人嘆氣,“小姑娘想得不多,一時衝動,怎麼做父母的也不攔著呢?我是來來回回想了一天,這要是我家姑娘,我是一萬個捨不得。”
單氏端起茶抿了一口:“林家大抵是有自己的考量。不過,我們顧家幾代為將,習慣了這等事情,當孃的捨得還是不捨得,你要我說,我哪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秦夫人一愣,道:“可也沒有在戰時……”
單氏放下茶盞,直直看著秦夫人,道:“我們從前在北地,除了狄人退回草原的冬季,都是戰時。”
秦夫人被堵了個嚴嚴實實,當即無言以對了,只能訕訕笑了笑:“也是,守邊關太苦了。”
這話題進行不下去了,秦夫人又說了些其他家常緩和氣氛,便起身告辭。
出了顧家,秦夫人自個兒都搖頭,拿這樁事情去問顧家人,是她病急亂投醫,尋錯方向了。
秦夫人理了理思緒,終是往林家去了。
林琬的母親林柳氏剛剛空閒下來,請了秦夫人落座。
秦夫人道:“我也開門見山了,我們兩家,男人們同朝為官,又鄰多年,我算是看著婉兒丫頭長大的,我不得不與你說,這步棋,走得太險了。莫不是因著求親的是肅寧伯府,你們不得不如此?”
這話說得懇切,是真心實意在為林琬著想,林柳氏便道:“我又不是沒有替她拒過勳貴世家,若不是真的想結親,我一準也拒了,是真的思量了半個月,覺得合適才定下的。其實,肅寧伯府提過,等三公子回來再最後敲定,眼下不急於說道。”
“人都往裕門關去了,還合適呢?”秦夫人道,“這萬一有些狀況,你們婉兒怎麼辦?既然肅寧伯府自個兒提出來了,你們何必張揚?我看是婉兒丫頭的意思吧?你為何不攔著?”
林柳氏道:“做什麼要攔著?又不是騎驢找馬,肅寧伯府有誠意,我們也做不出那等事兒。”
“你不怕嗎?”秦夫人追問,“我剛去顧家問了,這一打指不定是三五年,真有意外,婉兒丫頭是嫁過去還是不嫁了?再尋人家,這世道對女人苛刻啊!”
“我知你好心,作為母親,我豈會不怕?”林柳氏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也想過了,做人要有做人的氣節,應了是應了,不應是不應,不能因為怕這個怕那個做不體面的事情。
若人人都怕戰場的犧牲,誰還去從軍?撇開家裡吃不飯以從軍謀生的,都可以躲在京城裡了。
他們肅寧伯府,世襲罔替,只要無大錯,哪怕再不累軍功,一樣是富貴世家,可肅寧伯還是請纓了。
寧小公爺又是什麼出身?真正的皇親國戚,年紀雖輕,這些年也沒有躲過事兒。
各人有各人的抱負,不敢評說高低,可我女兒有那等覺悟,我這個當孃的,不能扯她的後腿。”
這番道理是明明白白的,秦夫人不是不懂,而是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
林柳氏拍了拍秦夫人的手,道:“都說女人家心軟,我捧在掌心的女兒,我誰都疼,但我也要誰都支援她。你家公子們若要投軍,你攔著嗎?”
秦夫人瞪大了眼睛,她最初的反應當然是“攔”,怎麼能叫他們去!
家裡不愁吃不愁穿的,官場走得也順當,做什麼要去拼性命,可再一想,到底還是遲疑了一陣。
她苦笑道:“捨不得的,可若真的想明白了,說什麼也要去,那、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