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取了一茶碗,大夥兒熱茶下肚,一時之間也就顧不上暢快、羨慕之類的,只說軍情。
蔣慕淵不避諱顧雲錦,直直說了裕門關俘虜的狄人說的話,連顧家給安蘇汗養兒子這樣的都說了,語氣不屑又嘲諷,對狄人要挑撥他與聖上的關係很是看不上。
俘虜說的那些話,即便傳不到百姓耳中,也不可能瞞得了軍中大將,與其等別人說,蔣慕淵不如自己說,順帶把姿態擺足了。
所有事兒,一併往自個兒身上攬,把狄人反常的行動歸結於想離間他與聖上,把御書房攪渾。
其實,想攪渾水的是他。
渾水不一定能摸魚,但能讓水底的東西隱晦起來。
被狄人牽扯了一把之後,一切又要照著之前定下的行進,大軍該對山口關出手了。
等送走眾位大人,蔣慕淵把目光落在了顧雲錦身上——他的妻子一直望著他,眸中帶著擔憂。
“怎麼了?”蔣慕淵笑了笑,握住顧雲錦的手,把她帶到懷裡。
顧雲錦有一肚子的疑惑,有關狄人、有關安蘇汗、有關裕門關,但她最先問的是就“蔣慕淵”。
“聖上不會為此怪罪你嗎?”顧雲錦抿唇,“那麼說真的無妨?”
雖說是兩舅甥,聖上對蔣慕淵又看重,但畢竟伴君如伴虎,有些話說得多了,總不好的。
蔣慕淵微微低下頭,拿鼻尖在顧雲錦的額頭上蹭了蹭,道:“無妨的,這幾句話改變不了什麼。”
因著角度,顧雲錦看不到蔣慕淵的眼睛,因而她沒有發現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嘲弄。
不過,蔣慕淵也沒有誆她,這幾句話的確不會改變聖上與他之前的關係。
“明日要繼續往山口關,今日天晚了,明兒一早我讓人送你回裕門關。”蔣慕淵道。
顧雲錦自是應下,又把其餘問題一一搬出來說。
“安蘇汗的身體狀況?”待聽了蔣慕淵的話,顧雲錦皺了皺眉頭,“他這就不行了?”
顧雲錦疑惑,按說是不應該的,安蘇汗比她可活得久,嶺北雖不是北境,但對安蘇汗這個朝廷大敵的生死還是會關注的。
不過,今生變化這般多,哪裡還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
夜色籠罩下來,顧雲錦親手整了被褥,帳中卻無蔣慕淵身影。
大抵是與其他大人說軍務去了,顧雲錦這麼一想,便帶著念夏出了大帳,就在附近繞著走了兩圈,算作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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