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聖上,這東西意味著什麼,他一清二楚。
聖上死死盯著那生辰八字,腦袋裡驚雷一陣接一陣,又彷彿是大雨傾盆而下,淋得他渾身冰冷。
“奕兒懷裡掉出來的?”聖上顫著聲,問道。
那內侍點了點頭。
韓公公勸了一句,道:“九殿下才多大呀,他懷裡掉出來的,不一定是他的。”
“當然不是他的!”聖上重重拍了拍大案,“他平日就在靜陽宮,奶孃不離身,誰能給他身上塞東西!查,給朕查!”
韓公公皺了皺眉頭:“往哪處……”
話沒說完,聖上出聲打斷:“查靜陽宮!他看見什麼都往懷裡揣!”
韓公公還想幫著說幾句,見聖上已經在氣頭上了,也只好應聲退出去,帶上人手去靜陽宮。
離開御書房,韓公公還是頓了步子,交代了一內侍幾句,讓他去找孫睿。
先前知情的都被孫祈扣住了,靜陽宮沒有收到一點兒風聲,直到侍衛們到了,虞貴妃才知狀況。
虞貴妃得寵了那麼多年,整個靜陽宮只她一位妃子,前後兩進,地方大,房間多,她看著從平素除了打掃就無人進去的屋子裡搜出符紙,破舊的布做的、木做的偶人,還有各種她認都不認得的法器,她明白了,這就是利用了孫奕、實則衝著整個靜陽宮來的陰謀。
“我要見聖上。”虞貴妃看向韓公公,道。
韓公公道:“奴才會回稟聖上的,娘娘,您只能先在靜陽宮裡。”
搜出來的所有東西都被送進了御書房。
聖上捂著胸口一陣咳嗽,嗓子眼一股子血腥氣上湧。
“娘娘想要面聖。”韓公公道。
“朕不要見她!”聖上把木偶人砸了出去,“毒婦!都是毒婦!”
不得不說,孫祈和孫宣算準了一點,夜復一夜的噩夢是聖上的心病,他一直無法擺脫那些夢境,而現在,噩夢纏身有了合適的理由。
長達一年半的夜不能寐使得聖上脾氣暴躁,也失去了分析局面的冷靜。
擱在以往,哪怕出了如此大事,他也不會拒絕見虞貴妃,最最起碼,他會給虞氏一個解釋的機會。
同時,他的心裡會偏向虞貴妃,會試著替她尋找證據。
而現在,聖上腦海裡的只有那些久久不散的噩夢,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等孫祈他們從做道場的宮室裡出來時,聖上已經封了靜陽宮,要廢了虞氏了。
孫禛目瞪口呆,他跑到靜陽宮外,被侍衛們攔住不讓進,他只好再去御書房,喊冤的話沒來得及出口,就被聖上一句“你是你、你母妃是你母妃”給堵了回來。
渾渾噩噩的,孫禛根本沒有弄明白,怎麼半日之間,一切都變了。
“我皇兄呢?”他抓著御書房外的侍衛問道,“我皇兄來過了沒有?”
侍衛點頭,道:“三殿下早來過了,進了御書房,被聖上罵出來的。”
裡頭具體說了些什麼,守在外頭的都不敢聽,也真沒有聽清楚,他們聽到的只有聖上哐哐砸茶盞的聲音。
“正好砸在三殿下腦門上,半張臉都是血。”侍衛道。
孫禛聽聞孫睿如此之慘烈,也就不好再怪他不盡心了,想了想,沒有再堅持去御書房裡惹罵,而是去文英殿找孫睿。
偏殿裡,孫睿已經包紮過傷口了,此刻靠著引枕閉目養神。
皇子們都不在,他當然也不會頂著這傷勢去看摺子,應對臣子們或關心或試探的問題,只在這兒歇著。
孫禛衝進來,急切道:“要怎麼才能救母妃?”
孫睿抬起眼皮子,冷聲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還有誰能幫母妃?”孫禛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