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雷沉默。
聽風撓了撓腦袋,寒雷理解不了他的糾結,他也理解不了寒雷那比皇城中軸線還直的耿直想法,認命了:“行吧,我去催催。”
話才說完,聽風就見前頭竹簾掀開了,蔣慕淵匆匆出來,手上還在整理衣袖。
聽風忙不迭迎上去,眼珠子一轉——先前他們爺穿的不是這一身啊……
這個發現讓聽風險些噎著,他趕緊嚴肅正色起來。
換了外衫,要麼就是吵鬧間皺了衣裳,要麼就是……
反正他剛在這兒站著,絲毫沒有聽見過吵起來的動靜。
聽風摸了摸鼻尖,心說果然如他所想,夫人聽見什麼都不要緊,他們爺總能把道理和夫人說明白了。
蔣慕淵三步並兩步的,並不知道聽風的思路已經插上了翅膀,他道:“先前說的事兒就這麼辦,餘下的等我回來再議。”
聽風應了,目送寒雷跟著蔣慕淵出府,他才重新看向書房。
他自己有的沒的想了一通,知道顧雲錦還在書房裡,這會兒哪裡敢進去收拾,只好把念夏尋了來。
“夫人還在裡頭,你先伺候著,有事兒再叫我。”聽風道。
念夏應了聲,撩了簾子,見顧雲錦坐在椅子上出神,她便沒有發出響動,自己尋了把杌子,在門邊坐下了。
顧雲錦支著腮幫子,眼神散著,腦海裡各種念頭東一出、西一出的,她有些疲憊,乾脆閉目養神。
半夢半醒著,前世今生,許多事情湧上心頭,顧雲錦猛然睜開眼,窗外暖陽淡淡灑進來,而她的胳膊有些麻。
顧雲錦起身活動了兩下,見念夏探頭看她,她淺淺笑了。
“今兒天真不錯。”顧雲錦道。
念夏被她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得疑惑,可看了眼日光,不由也跟著點了點頭:“是挺不錯的。”
顧雲錦伸了個懶腰,往裡頭走。
天好,心情也沒有那麼鬱郁,她知道心裡的秘密難以啟齒,但她還是想試著去說,讓那一塊陰暗之地也能沐浴在陽光之中。
顧雲錦不希望每一次,蔣慕淵都與她說“無事”,而是有什麼事,兩個人都能一起面對。
哪怕她猜錯了,蔣慕淵也不會與她計較。
一輩子那麼長,不是嗎?
這書房原是蔣慕淵的住處,裡頭有一架子床,也有衣架箱籠。
婚後,蔣慕淵的東西幾乎都挪去了後院,這裡只餘下一小部分,顯得空蕩蕩的。
早上蔣慕淵匆忙出門時換下來的衣裳還掛在架子上,顧雲錦沒有叫聽風進來收拾,自個兒取了,拍打幾下,再摺疊起來,一會兒好送去清晰。
啪——
隨著她的動作,地上一聲脆響。
顧雲錦低頭一看,一隻小荷包落在地上,她不禁抿著唇笑。
這是要給皇太后的糖果吧,今兒更衣匆忙,不曾想落下了,等面見皇太后的時候,蔣慕淵一準要被唸叨了。
顧雲錦一邊笑,一邊彎下腰把荷包撿起來。
入手沉沉。
荷包並不鼓,看著沒有裝多少東西,卻偏沉,不是糖果有的重量。
顧雲錦本想直接收起來,可心裡卻有一個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催著她開啟來看一看。
下意識的,顧雲錦抽開了荷包的繩子,伸手進去,指尖觸及的是與四月天不相稱的冰冷。
冷得讓她的手指往後一縮,然後,才又把那東西抓在手心。
顧雲錦覺得手裡的小東西是鐵做的。
東西取出來,她攤開掌心看,是一把意喻著永結同心的同心鎖。
上頭刻著的,自然是她與蔣慕淵的名字,只看筆觸與力道,就是她家小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