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精神好嘛!
從上午鬧到傍晚,小孩子半點不覺得累。
顧雲錦與蔣慕淵往四房去,要與徐氏和吳氏告別。
身後,先前與陳三交談的那小廝正笑話陳三:“就看著你一遍又一遍的道謝。”
陳三撓了撓頭:“可除了道謝,俺也不能做什麼了,恩情太重,回報不起,只感謝是真真切切的。”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小,顧雲錦偏頭看了蔣慕淵一眼,不禁想起了先前的自己。
她當時也是如此。
不止蔣慕淵心意,只曉得小公爺處處給她幫助,哪怕對蔣慕淵而言是舉手之勞,對顧雲錦來說,卻是雪中送炭。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與蔣慕淵道謝。
而現在,顧雲錦能回報上了,用她的真心真情。
等回到寧國公府,顧雲錦換了身衣裳,與撫冬道:“去請郡主過來一趟。”
撫冬搖頭,道:“郡主去族裡了,不在府中。”
“你尋壽安?”蔣慕淵從內室出來,在木炕上坐下,笑著問。
顧雲錦道:“聽韋老先生點撥,我就想起書上看到過的一句話,只是想起來是哪本書上,郡主這些日子也在幫著我看古籍,就想問問她是不是有印象。”
蔣慕淵頷首:“你把那句子寫下來,我讓人送去族裡問問,也免得她來來回回趕。”
顧雲錦自是應了,讓撫冬備了紙墨,小箋紙上寫下。
蔣慕淵倚著落地罩看她。
他回京後還不曾細細打量過此處書房,如今眼前狀況,與彼時他們一道收拾出來屋子相比,大有不同。
不過,雖多了不少書冊,但依舊整齊。
顧雲錦落筆很快,神色認真,叫蔣慕淵錯不開眼。
等顧雲錦寫完,輕輕吹乾,抬起頭來就對上了蔣慕淵的目光,她下意識地彎了彎唇。
蔣慕淵走到大案旁,墨香濃郁,呼吸入鼻,倒也寧神,他把箋紙交給撫冬,讓她去尋聽風,自個兒拉著顧雲錦的手回了次間裡。
“這幾天事兒多,都沒有顧上與你好好說說話。”蔣慕淵把顧雲錦的手拿到眼前,輕輕啄了一口。
他動作輕,顧雲錦只覺得手背上癢,但她並沒有抽手,只是打趣道:“這樣就是好好說話?”
蔣慕淵睨了她一眼,也笑了。
其實,不止蔣慕淵有很多話要說與顧雲錦聽,顧雲錦也是一樣的。
回京之後遇上的一些事情,顧雲錦自己沒有理順,也想聽蔣慕淵的意見。
她想了想,就先說了北花園。
“我那二表姐出門就是個避事的,她不會去惹柳媛,柳媛揪著她不放,也還說得過去,”顧雲錦皺了皺眉頭,“原就是姑娘間的衝突,皇太后沒有說我,衛國公夫人卻是好似捱了一頓訓,出宮後就臥病不起了。”
蔣慕淵聞言,輕咳了一聲,衛國公夫人進宮如何捱罵的,他那天去慈心宮請安時,小曾公公提了兩句。
他知來龍去脈,只因與他有些干係,一時之間沒理順要如何開口,才咳嗽著掩尷尬。
尤其是顧雲錦還沉沉看著他。
蔣慕淵倒不是心虛。
前世他被聖上逼著娶了柳媛,原想著木已沉舟,他一見鍾情的小姑娘嫁了別人,那他娶誰都差不多,太太平平過日子就好。
只是柳媛不是個能太平的,長公主不喜她,壽安受了一肚子委屈無處說道。
聖上在上頭壓著,蔣慕淵不可能與柳媛橋歸橋、路歸路,就晾著不理會,反正衙門裡事情多,他一兩個月也不見得會回府,回來了也就是為了給父母請安。
今生,蔣慕淵更是離柳媛遠遠的,也示意壽安莫要理會柳媛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