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哥可咋辦辦呀!”
“我簡單給處理了,能不能活,看他自己了,”蔣慕淵說完,與那老爹道,“使人去他家裡看看,先把他兄長尋來吧。”
老爹忙應了,讓人幫著看自家攤子,轉身就要去尋人。
還未跑出去幾步,衚衕裡又跑出來一人,衣服都未穿戴整齊,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他看到這麼多人圍觀,一時有些愣神,待看清楚地上躺著的青年時,他哀嚎了聲撲了過來:“二子!二子!”
老爹趕忙把這人指給蔣慕淵看:“這個就是姚大。”
姚大一個漢子,哭得淚水縱橫,一副恨不能替弟弟受傷的樣子。
邊上不少百姓看不得人落淚,見狀亦是哀嘆連連。
大夫趕到了,蹲下身子仔細檢視,面色凝重萬分,對姚大道:“抬回去治傷,能不能救,我說不好。”
姚大一聽,整個人跟被雷劈了一樣,他對著大夫一個勁兒地磕頭,腦門重重砸在街面上,一下又一下的,不曉得是他的血還是他弟弟的血:“大夫,您救救他,救救我弟弟,我就這麼一個弟弟相依為命的,您救救他呀……”
老爹上來抱住了姚大的胳膊,勸道:“你光磕頭頂什麼用,趕緊聽大夫的,把你弟弟挪去醫館裡,你耽擱了工夫,損的是你弟弟的命。”
姚大恍然大悟,搖晃著爬起來。
大夫不敢叫心神不定的姚大動手,讓兩個小學徒抬著姚二去了。
姚大要跟上去,蔣慕淵伸手攔了他一下。
“知道是什麼人傷了你弟弟嗎?”蔣慕淵問他。
姚大的視線閃爍起來。
“還有隱情說不得?是對方厲害你們兄弟惹不起?”老爹捶了他一把,急道,“你看看仔細,小公爺問你話呢,小王爺也在,你有什麼不能說的?今兒個貴人在,你真有冤屈你就叫,小公爺自會幫你主持公道。
你自個兒猶猶豫豫的,是要讓你弟弟白捱了這一刀?等錯過了這個村,回頭就沒這個店了。”
這話一出,周圍百姓紛紛附和,勸說姚大隻管開口,莫要擔心旁的。
姚大的一張臉漲得通紅,肩膀顫得厲害,似是經過了一番掙扎,他咬牙道:“是錢舉人跟他相好的捅的!”
老爹瞪大了眼睛:“錢舉人?他還有相好?”
姚大深吸了一口氣,給蔣慕淵和孫恪行了大禮,道:“小人姚大,祖上是做木工的,小人的爹死得早,就沒學到這門本事,但爹孃留下來一輛木板車,小人就給認得的鋪子拉個貨賺點力氣錢。
昨日小人生病了,沒有做活,就把板車借給了錢舉人,他說他要搬書,一天時間給小人二十個銅板。
今天一早,小人弟弟姚二就去他家裡取板車,小人等了一刻鐘不見他回來,就去錢家找。
結過到錢家外頭,二子就捂著肚子跑出來了,錢舉人和他相好還要追出來。
小人就叫二子快跑,自個兒攔住了那兩個混賬,錢舉人說是二子偷看他們做那事兒……
是,偷看不對!是二子做錯了!但怎麼就能因為他偷看就捅他一刀呢?
這事情說出來,小人兄弟也沒臉,但不說,小人也怕他們沒完沒了的。
那錢舉人有功名,聽說家裡很有錢的,小人兄弟兩個窮光蛋,要告衙門連狀書都沒銀子請人寫。
那個相好的,那個相好的,小人認得,有一回小人給鋪子裡送貨時見過她跟她娘,她就是中軍都督府僉事賈桂的女兒!”
這話一出,如一聲驚天霹靂,震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起先還當是一出普通兇案,後來聽到“偷看”二字,不少人還擠眉弄眼的,當作風流故事聽了,直到最後那相好的名字一出,這才被當頭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