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今日品字會的結果傳出去,才名能慢慢壓住所有的汙名。
阮隸誇讚了幾句,正想請下一位公子題字,卻被人打算了。
那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田公子拋著手心的碎墨,眼睛直直看著人群外的青衣公子,朗聲道:“王琅兄,聽說你對楊二公子的詞極其推崇,不知他的字,你怎麼看呀?”
王琅霎時尷尬極了。
他一直與相熟的國子監同窗們站在一塊,之前眾人都在關注楊昔豫,也就無人想到他。
這會兒叫人點了名,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了。
是了,這位不就是被顧姑娘教訓了一通的王姑娘的親哥哥嗎?
事情緣由,不正是王家背信毀約,吊著徐侍郎府的同時,替王琅定下了太常寺卿的長孫女嗎?
徐家和王家,同在工部,表面再平和,底下也翻江倒海了吧?
王琅面對眾人或好奇、或看戲的眼神,暗暗嘆了一口氣。
背信之事,的確是王家不對,王玟惹是生非,言語招惹人家,被教訓了也無話可說,只是事關父母胞妹,這些話,大庭廣眾之下,他又能怎麼說呢?
王琅半句都不提,只說字,評論起來倒是不偏不倚的。
如此謹慎又客觀,倒叫故意惹事的田公子不好意思起來,等王琅說完,他拱手作了個揖:“受教了。”
王琅的這番舉動進退得宜,不說園子裡,二樓雅間之中,都不乏點頭之人。
阮老先生也聽見了,頷首道:“聽說他學問也不錯。”
蔣慕淵抿了口茶,道:“父母胞妹行事不妥,終究是可惜了。”
等輪到王琅寫完,一手瘦勁清峻的字讓眾人連聲誇獎。
徐令崢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昔豫,你看王兄的字如何?”
這是給楊昔豫一個臺階,學學王琅的不亢不卑,只要楊昔豫言之有物、公正嚴謹,那旁人就不會再拿兩家事情做文章了。
楊昔豫明白徐令崢之意,笑道:“王琅兄的字自然是好,你們都知道我的,最喜歡欣賞字畫,也愛收集字帖,若是今人筆跡,我一定會尋機會去當面請教。
我曾因緣巧合,見過一篇文章,書法出眾,我到處打聽了,知是王琅兄抄寫,我就厚顏去了國子監,連去了三回,才遇上了王琅兄。
我倆雖切磋不多,但我對他的字是極其推崇的。”
講明瞭前事,楊昔豫又細細分析了王琅寫字的特色與習慣,講解得明明白白。
與王琅交好的監生們自不希望友人捲入楊昔豫的那些流言裡,順著誇了王琅幾句,也就算帶過去了。
阮隸讓人送了箋紙。
兩株高樹,各取一樹枝,互相牽繩,姑娘們的箋紙一一掛上。
有人道:“聽說徐大姑娘對書道頗有造詣,一手字連阮老先生都誇讚,不知是哪一副了。”
阮隸笑了起來:“徐大姑娘的字的確十分出色,只是規矩擺在這裡,我不能告知箋紙主人身份,還是請各位公子各自點評。”
“楊二公子肯定知道,”田公子不再拖王琅下水,卻不會放過楊昔豫,“如楊二公子這般愛字之人,府裡表妹精通書法,一定也是切磋過的。”
楊昔豫不推託,他說認不出才會招人質疑,再者,徐令意的書法是真的出彩,有才情,又有什麼見不得人、不能說的?
他走到一副字下,指道:“就是這一副,徐家大表妹的字,連我都要自愧弗如的。”
眾人隨著他的手指看去,不由露出驚豔之色。
一位姑娘家,寫字能這般大氣,可見其性情風骨,說一句“佩服”,真的不過分。
王琅的友人悄悄看了他一眼。
字如其人,從寫字來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