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又是氣憤又是無奈,跺著腳道:“我就沒見過跟豫二爺這樣的人!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東西一股腦兒都丟出去了,還成天到衚衕裡來,跟狗皮膏藥一樣。”
自從那天來“賠禮”起,已經有五六天了,雷打不動,每日出現。
別說顧雲錦打得疲乏,沈嬤嬤那把老腰,也經不起這日日折騰。
陳嬤嬤撇了撇嘴:“說起來總歸是表親,能處得攏就處,處不攏就不往來、互不打攪,你好我好大家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大太太做事,當真是”
撫冬聽陳嬤嬤口氣不對,趕忙問道:“可是其中有什麼說道?”
“這小街上口風都慢慢在變了,說豫二爺是誠懇致歉,撇開面子不管,誠心誠意了,可姑娘卻揪著舊事不放,按說該出的氣也都出了,卻還是又打又罵的,不過是仗著豫二爺心善罷了”
撫冬聽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明明是楊昔豫天天來北三衚衕找打找罵,怎麼就又成了姑娘的不是了。
她忿忿道:“指不定是大太太讓人四處這麼說道的。”
陳嬤嬤嘆道:“甭管是不是大太太叫人傳的,總歸有人能聽進去啊,這會兒還只在小街上,沒過一兩日,怕是滿京城都那麼說了。豫二爺這幾天的狼狽,多少人都看見了,哈哈笑過之後,哼!許是就同情上了。”
撫冬越聽越憋氣,回去聽胡峰家的說道了幾句“都是表兄妹,讓姑娘能抬手就抬手吧,再鬧下去,面上就真抹不過了”,更是急得直跺腳,把銀子丟給她,轉身就往北三衚衕跑。
顧雲錦剛紮了馬步,拿著帕子擦汗。
暮春季節,日頭已然灼人,近些日子沒落過雨,更加悶熱了。
撫冬顧不上抹汗,噼裡啪啦說了事情,她說得急切,見顧雲錦面色不改,她不由心急道:“姑娘怎麼半點不在意?豫二爺再這麼鬧騰,京裡要說您的不是了。”
“遲早要被說的,”顧雲錦把帕子丟進盆裡,道,“一言不合出手打人,總歸不是什麼‘正途’。”
撫冬一怔。
顧雲錦無所謂極了:“不過,我原也不屑走‘正途’,圖個氣順罷了,我打舒坦了,就別管外人怎麼說了。
之前是佔了先機,看似出師有名,全城百姓看個熱鬧,自然是覺得我打得好。
他頭一回來,捱了打,又被夏公子損了一通,狼狽離開,看戲的自是拍掌大笑;
第二次來,依舊捱打捱罵,再離開,就顯得蕭瑟落寞。
次次來,次次慘,楊昔豫這副戲文裡最喜歡的‘負荊請罪’、‘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戲碼,添上他從前累下的好才學,遲早要把風聲翻過來的。
你想呀,人、我打了,輿論還讓我佔了,世上哪有這般好的事情,能得一頭就不錯了。”
撫冬咬牙,道理是這個道理,可聽著還是著急呀。
念夏在屋裡收拾東西,開著窗戶聽了半截,也穩不住了,衝進來問道:“姑娘,那我們就沒有其他法子了?就只能由著豫二爺天天來拍門?”
顧雲錦的眼珠子轉了轉,笑道:“誰知道呢。他願意天天來做他的回頭浪子,指不定還有人不願意他做呢。”
阮馨與楊昔豫的那點私交,一旦擺上檯面,顧雲錦倒是要看看,滿京城還有誰信楊昔豫“對錶妹痴心不改”的那一套。
念夏道:“姑娘既有主意,那就快些行事。”
“不急的。”顧雲錦莞爾。
眼下,楊昔豫的痴心形象還不夠深入人心,等到流傳開去,再翻轉起來,才夠熱鬧。
不然,怎麼能抵消她這六七天被楊昔豫煩得要命的糟心?
兩個小丫鬟被說服了,徐氏、吳氏和沈嬤嬤幾人還是揪心得緊,顧雲錦又講了一遍,想了想,把賈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