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將軍體面,有他該得的身後事。”
蔣慕淵冷笑:“體面?兩個多月過去了,即便是冬日,如今還有什麼體面?只怕是隨意弄一具遺體來李代桃僵!”
“你!”使節瞪著蔣慕淵,“小公爺如此冷血冷情,就不怕士氣大挫、軍心離散嗎?我聽聞顧致沅的兒子也到了北境,如何安葬他們的父親,顧家人一定很有想法。”
蔣慕淵嗤笑一聲:“我也是顧家的晚輩,顧將軍是我岳家大伯父,你們真要用一具遺體來誆我們嗎?”
使節大笑數聲,甩了袖子:“既如此,兩軍就對峙到底吧!看看是我們破釜沉舟守到援軍到來,還是你們能叩開山口關大門!”
扔下這句話,使節大步往外走,頭也不回。
蔣慕淵自是不會挽留他。
等使節一走,向威等人才各抒己見。
有罵北狄無恥之徒的,也有擔心這事兒處理不好動搖軍心的。
平心而論,朝廷不換回顧致沅的遺體,他們做將領的都不舒坦,何況兵士們呢。
向威與蔣慕淵道:“小公爺,不如先給他們幾兄弟遞個信。”
“遞信是應該的,可我不認為狄人手中真的有遺體。”蔣慕淵道。
向威一愣:“為何如此想?”
蔣慕淵捻著手指,道:“他們拖太久了,兩個多月,等我們就贖金扯皮完了,都要百日了,讓我那幾個舅哥一塊來認,怕是都認不出顧將軍了。
一具認不出身份的遺體,怎麼可能從我們手上換得大量的糧草軍資?
狄人若打算交易,就不該等到現在。”
向威擰眉,細細琢磨著蔣慕淵的話。
蔣慕淵從驚雨手中接過了茶盞,不疾不徐抿了一口,他看起來神色如常,但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無可奈何又痛心萬分。
在顧雲騫稟了訊息之後,蔣慕淵就和顧家兄弟商議過應對方法。
其實也並非商議,而是顧家兄弟做出選擇之後告訴他最後的結論。
顧雲宴他們選擇不認。
一具面目全非的遺體,即便真的是顧致沅,他們也不認。
顧家有顧家的驕傲,顧致沅也有他的骨氣,他可以戰死,但他絕不會希望自己的遺體成為狄人的工具。
戰事殘酷,換給狄人的糧草軍需,轉頭就會化作利箭,扎進他們的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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