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捧腹大笑起來。
全喝趴下?
蔣慕淵這是逗她好玩的,還是認真的?
顧雲錦不知道,也懶得去分辨真假,只覺得這事兒有趣極了,笑得前俯後仰。
偏偏腦袋上還有一頂沉甸甸的鳳冠,壓得她脖子發酸又不好動彈,她只好抬手抱住了自己的脖頸,若不然,怕是已經笑得摔到被子裡去了。
蔣慕淵見狀,也笑彎了眼。
正如他讚歎顧雲錦的妝容是“濃妝淡抹總相宜”一般,他的小姑娘笑起來時,亦是一樣的。
無論是抿著唇從眼中淡淡流露出來的笑意,還是轉眸間的巧笑嫣然,當然也像現在這般笑得快打滾了,都是這麼好看,如陽光衝破了雲層、直直灑落了他的心中。
這樣的笑容,誰會不喜?誰會不憐?
蔣慕淵上前,一手托住了顧雲錦的後頸、替她做了支撐,另一手握住了她的手,將她從喜床上牽起來,讓她挪坐到了梳妝檯前,小心翼翼地幫她將鳳冠取了下來。
動作輕柔又仔細,就算細處勾到了頭髮,也叫他耐心地一點點解開,沒有弄痛半分。
顧雲錦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銅鏡,因著角度,鳳冠遮擋了鏡中的蔣慕淵,她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卻從他的動作裡,感受到了細緻。
珠簾輕晃,壽安郡主從外頭進來。
她剛才就在屋裡觀禮,賓客們去吃酒時,她把人送出了院子,轉身回來時,沒有進屋就聽到了裡頭顧雲錦大笑的聲音。
那份笑容喜悅極了,叫壽安都不由自主地跟著笑出了聲。
她快步邁進來,想問問他們說了什麼趣事,剛從簾子後探出口頭,就見到蔣慕淵在幫顧雲錦摘鳳冠,那份專注模樣,讓她把將將要出口的問題又都嚥了回去。
壽安沒有動,甚至連撩開珠簾的手都沒有放下,她怕動靜太大,驚攪了那兩人。
她靜靜看著,久久沒有挪開視線。
她之前見過蔣慕淵與顧雲錦相處,那日的平湖渡口邊,大雨磅礴,三人坐在馬車上說話,她當時就感受過那兩人之間的氣氛。
原本,她以為那就是所有了,可現在,再看眼前畫面,壽安才明白,還是不一樣的。
那時候,也許是礙於她的存在,也許是蔣慕淵與顧雲錦還未曾拜天地,雖然她能感受到那兩人彼此的情愫,但不似現在這般親暱。
叫她覺得,她穿插不進去,也斷斷不願意插進去破壞了他們的氛圍。
旁人都說,曾經,她的父親蔣仕豐與母親方氏的感情極好,可她對父親的印象太淡了,想不出父母相處的模樣。
伯父與伯母的關係自然也親近,但在子女面前表現出來的,更多的是默契與和睦。
壽安倒是適應那種和睦,叫她身處其中也十分踏實、快樂,因而她從未想過,私底下,他們會不會有些不一樣的地方,還是所有感情親和的夫妻,都是那樣的細水長流。
直至這一刻,壽安突然看到了一些不同的相處。
蔣慕淵拆鳳冠時的神情,讓壽安想到了老夫人們對待妝匣裡的心頭好時的模樣,皇太后擦拭那顆夜明珠時,也是這樣的專注。
這,就是“捧在了手心裡”吧。
叫人感動之餘,又滿滿都是羨慕。
蔣慕淵耳力好,珠簾晃動時就聽見了,只是他的注意力都在鳳冠上,以為要進來的是哪一個丫鬟,沒有特意瞥一眼過去,等鳳冠拆下來了,再一看,才發現是壽安。
顧雲錦也轉眸過去,見了壽安,笑容莞爾。
此時退出去是不合適的,壽安便乾脆直接進來,笑道:“哥哥該去敬酒了,我來陪嫂嫂說話的。”
“那你可等等我,”顧雲錦笑道,“我乾脆把喜服也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