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百姓看戲,可不是官老爺斷案,就算徐家提出駁斥來,可誰在乎呢?
戲本怎麼精彩就怎麼看,沒點真材實料都要添油加醋,而徐家的質疑是把這出戏往不精彩的路上擰的,大夥兒當然不願意。
正如孫恪所言,徐硯那裡解釋了所有質疑,又把曲娘子站不住腳的地方全部拎出來講,蔣慕淵與黃印也說了那幾日不在荊州府,可依舊擋不住漫天留言。
誰在乎真相?
只有精彩的、撕得你死我活的進展,才能吸引人的眼球,才能讓人趨之若鶩。
不精彩、不好看的真相,那就是假的,就是站不住腳的。
到頭來,翻來覆去就只有幾句話,徐侍郎心虛,徐家沒理,你們官官相護,呸!
孫恪為此還笑話了蔣慕淵幾句:“連你寧國公小公爺作保都無用,嘖嘖!阿淵近來名聲堪憂呀!還不出手幫忙?”
蔣慕淵笑而不語,他要渾水摸魚,魚兒還未入水,這時候還急不得。
如此喧鬧的流言中,賀氏總算尋到了出氣的地方,在家裡罵起了徐硯。
她罵徐硯,當然不是給楊氏鳴不平,覺得徐硯對不起楊氏這麼多年的支援與付出,而是罵徐硯帶壞了楊昔豫。
眼前有個曲娘子,誰知道以前還有沒有直娘子、彎娘子呢,徐硯一堆男娼女盜之事,使得楊昔豫耳語目染,也學了那些不好的。
若不然,她的兒子,怎麼會去攪和丫鬟呢?
就是把兒子送去徐家,給送壞了!
賀氏不止自己罵,還讓身邊的丫鬟婆子們與左右鄰居們說道,漸漸傳了些風聲。
而一片流言蜚語之中,王甫安有點兒解氣,又有點兒鬱郁。
這樁事兒,能讓徐硯名譽受罪,但要說拉徐硯下馬,還遠遠不夠。
王甫安也沒有那麼大的志向,他只想要讓徐硯倒點黴罷了。
那些為徐硯說話的,在他眼中,要麼就是小官員巴結,要麼就是蔣慕淵這樣沾親帶故的,黃印跳出來,只是因為他們同行,且是個耿脾氣,這都在王甫安的意料之中。
讓他鬱郁的是徐家裡頭的反應。
為什麼出了這樣的事情,徐家沒有鬧作一團?
徐家兄弟沒有反目,紀尚書府也不參合,楊氏更不鬧騰,反而與徐硯同心協力,這與他一開始所想的截然不同。
可事實上,徐家裡頭,雖不至於焦頭爛額,也沒有那麼平和。
“愚不可及!”閔老太太拍著桌板大罵,“這麼簡單的事兒,還分辨不出真假,自以為了解內情,實則就是想看戲!這和吃人血饅頭有什麼區別?”
楊氏揉著眉心。
這虧得是沒有鬧出人命來,否則不就是人血饅頭了嗎?
閔老太太與楊氏道:“每一條都解釋得清清楚楚,還有官員作證,怎麼就是不信呢?
我們要與她打官司,要與她說得明明白白,我還要讓人去街上一條一條的念,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明白人了。”
第424章 你們交流交流?
楊氏苦笑。
明白人終究是少數,而謠言一旦傳開,豈是解釋就能讓所有人都明白的?
還是那句話,一條條的解釋,並不能讓看戲的人滿意,要扭轉眼下局面,只有一個法子——把事情鬧大,鬧得更符合看戲之人的心理。
藏著掖著,反而不妥。
也正是存了這個心思,楊氏才把人安置在了東街。
把事情攤到青天底下,有什麼稀奇貨色只管亮出來,徐家再一一見招拆招。
至於效果……
楊氏嘆息,總比關起門來不給看,好一些。
如此沸沸揚揚的傳聞一下,哪怕黃印把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