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夜裡一般,視線極其受阻。
府衙那兒出狀況時,週五爺和袁二都很難確定到底是孫禛的消失驚動了孫璧和董之望,讓兩人急著朝起兵;還是孫睿急於脫身,暴露了孫禛消失,才讓那兩人不得不反。
總之,那天的南陵城,亂作一團。
孫睿帶著人趕在城門被關閉前衝了出去,京中官員卻幾乎都被董之望扣下。
週五爺和袁二人手不足,一時之間顧此失彼,遲了一步,沒有跟上孫睿一行人,之後再要把孫睿翻出來就難了。
官員被扣,皇子失蹤,孫璧和董之望造反,南陵城中人心惶惶,出入都查得很嚴。
彼時袁二也想快些給聽風送訊息,把南陵的變故告訴蔣慕淵,但和週五爺商量之後,就暫且放下了。
他們在南陵能用的人手本就不夠,再撤出一人來只為送信,意義不大。
而且,蔣慕淵還在北地,即便快馬加鞭,訊息到了蔣慕淵手上時,也已經遲了,依照聖上的性子,十之八九會把蔣慕淵從北邊調到南陵來,他們不如在此處多打探訊息為好。
不得不說,他們還是打聽出來不少事情的,起碼南陵城附近的狀況,就比此時軍中知道得要清楚得多。
對著地圖,袁二說了幾處大概,又道:“三殿下帶著傷重的七殿下,應當走不遠,我與五爺探討過,極有可能在這一帶落腳。”
不止袁二和週五爺會猜,孫璧自然也會猜,但凡是容易一寸寸地搜過去的地方,肯定早就被孫璧的人翻遍了,唯有這一帶,山崖陡峭路難行,有心無力。
蔣慕淵盯著袁二畫出來的區域看,他猜測孫睿是在等他到來,那孫睿尋到了棲身之處就不會再胡亂移動,免得真叫孫禛看出他準備周全的端倪來。
“七殿下說的大山裡的秘密,”袁二嘖了一聲,道,“我們也想法子查了,極有可能是開礦。”
蔣慕淵的目光一沉:“鐵礦?”
袁二點頭。
蔣慕淵頂著後槽牙,視線落在地圖上那片延綿不絕的山脈上。
造反需要兵、需要錢、需要糧草,也需要兵器,沒有鐵,怎能冶煉兵器?
私採礦藏是重罪,朝廷每年收繳的礦產都是有數的,就算有大膽的悄悄做買賣,數量也不會太多,支撐不了孫璧做土皇帝所需要的量。
那他就只能自己開礦了。
誰也不知道,在這山高皇帝遠的高山裡,能有大量的鐵礦。
抱著礦山,假以時日,兵器上決計不會短缺。
“孫璧養了一批私兵,管理鐵礦,苦力似乎都是從深山的村寨裡找來的,南陵有很多異族,分散而居、沒有開化,不懂律法,就是求一口飯吃,他們做勞力是最合適的。”袁二道。
這事兒極其隱蔽,若不是週五爺先前為了把老郭婆翻出來、找到被買賣的孩子們的下落,在南陵大山裡走了無處的村落宅子,注意到一些狀況,他們猜都沒從往這處猜。
蔣慕淵指著地圖,問道:“一整條都是礦脈?能確定的點有幾處?”
袁二上前指了幾處:“不敢說一整條的狀況,可這幾處,八九不離十。
而且,我們懷疑,孫璧很可能把山裡頭都挖通了,各處都有通道相連,出入口分佈在不同的地方,數量不少。
七殿下攀爬的崖壁上有可能有出入口或是通風口,只是那裡離郡王府太近了,我們無法靠近查探。
狡兔三窟,孫璧也不會傻到只有郡王府大門容他進出。”
孫璧和董之望各取所需,同在一條船上,但不可能一直都是一條心,彼此都需要底牌。
可孫璧的府邸就在南陵城中,若董之望突然發難,他插翅難飛。
為求安穩退路,挖通山道勢在必行,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