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眼,卻也留下了淡淡的血腥氣。
看顧孫禛的軍醫趕忙起身,一面招呼外頭的人,一面湊到了床前:“殿下可算是醒了。”
孫禛的眼皮子轉了轉,嗓子幹痛得讓他懶得說話,只用眼神示意。
軍醫見他四處看,以為他擔憂孫睿,忙解釋道:“七殿下莫要擔心,三殿下安然無恙,他見您睡熟了就先去隔壁帳子休息了。”
孫禛沒有那麼擔心孫睿,總歸他這麼一個累贅都好好地躺在這裡,孫睿難道還能被困在林子裡不成?
只是那個夢還在腦海裡反反覆覆地翻滾,哪怕兄弟一起平安突圍,但對孫禛而言,心裡依舊不舒服。
那是他最真實的恐懼,也是最真實的心理。
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這次沒有被拋下,那下一次呢?
易地而處,答案還是那一個。
這沒有什麼不對,只是赤裸裸地讓孫禛冷笑而已。
軍醫雖覺得孫禛笑容古怪,但也沒有往心裡去,七殿下年紀不大,又是金貴之體,傷重未愈,這才醒過來,激動之餘笑容歪了也尋常。
他剛要再寬慰孫禛幾句,大帳的簾子突然被掀開,從外頭湧進來一群人,打頭的是孫祈,之後是孫睿與蔣慕淵,餘將軍、幾位副將與宣平府的大人們,軍醫趕緊把位子讓開來。
孫祈三步並兩步走到床前,聲音微微有些顫,他顧忌孫禛的傷情,只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可算回來了,可算醒了!你和三弟兩個人,這些日子真是擔心死我們了,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孫禛看著孫祈,他躺在床上半點動彈不得,到底是哪門子的“沒事”?
可平素在京中再不屑孫祈,知道孫祈來宣平是為了自身,甚至說不定在內心深處藏著最好讓兩個弟弟死在南陵的念頭,孫禛明面上還是會敬著長兄,他啞著聲音道:“讓皇兄擔憂了……”
孫祈表了姿態,也不強拉著孫禛說長說短,只說了摺子已經送往京中、宮裡不用再為了他們的下落而日夜難眠,又讓孫禛好好養身子骨,如今返程不是最要緊的,他養傷才是。
孫禛這些時日提心吊膽的、又做了那麼一個夢,精神委實不足,說了幾句話,又犯了困。
孫睿看了兩眼,留下青川伺候他,便請孫祈、蔣慕淵等人去自己帳中。
較之孫禛,孫睿看著精神不少,但也是相對而言。
饒是密林裡的狀況在孫睿看來還不是山窮水盡,但也危機重重,也虧得是運氣不錯,火勢引來的不止是追兵,還有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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