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在馬上拉弓了,她還只能勉強騎馬踱步。
進京之後,這樣技藝擱下了,也就退步得不成樣子了。
十多年一過,顧雲錦認為,她比完全沒有學過騎馬的人好不到哪兒去,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心情。
她願意學騎馬了,也想騎得好。
單氏給顧雲錦新裁了兩身騎裝,只是時間緊,鋪子裡還未送來,顧雲錦就先借了顧雲思的。
她們姐妹的身量差得不多,衣服不算完全合身,但也不至於繃住手腳。
顧雲思亦是心心念念要騎馬,只是開春就要嫁人了,單氏想拘一拘女兒的性子,沒有讓她跟著去。
顧雲錦隨哥哥們去了城外,暮秋的天氣爽快,伴著日頭,適合騎馬。
豐哥兒牽著他的小馬駒東轉西轉的,他這個年紀最是活潑,玩瘋了都不會累。
曉得奶孃看不住他,顧雲宴親自盯著。
顧雲齊平日裡待妹妹親切,教起東西時就嚴肅多了,怎麼控制馬韁,怎麼踩馬鐙,一板一眼的。
顧雲錦聽得認真,又試了兩回,幼年時那點兒算不上經驗的經驗慢慢想起來了些,一下午練下來,好歹上下馬自如,能小跑幾步了。
“四肢看著協調多了,”顧雲齊笑了起來,“你小時候學騎馬,我一想起來就要笑,笨手笨腳的,難怪被那馬摔到地上。”
顧雲錦斜眼瞪他,瞪了兩眼,自個兒也笑了。
輕輕拍著馬脖子,顧雲錦問道:“嫂嫂不練騎馬嗎?哥哥怎麼不給她也挑一匹馬?”
吳氏這個所謂的武門女子是半途出家,在定下婚事之後,吳家補救一樣讓她學了花拳繡腿,也學了騎馬,但顧雲錦聽吳氏講過,她的水平並不高。
將軍府對姑娘、媳婦們的要求,自然是希望能做到最好。
徐氏剛嫁去北地時,身體不像如今這般病弱,也練過馬步的,只是這些年回了京城,身體一年不如一年,這才歇了。
吳氏嫁過門之後就在京城,顧雲齊不在身邊,除了空閒時聽沈嬤嬤指點兩下,也是想進步都找不到師父的。
顧雲齊聽妹妹提及吳氏,笑道:“要有個先後,我一個人哪裡能同時教兩個?你嫂嫂她過幾年也能學的。”
這話說得委婉了些,顧雲錦卻是聽懂了的。
她是姑娘,是要嫁出去的,若婆家是個文臣之家,那這輩子都別想好好學了,而顧雲錦近來對騎馬的熱情非比尋常,做哥哥的自然就先顧上了她。
吳氏是媳婦,只要她願意,無論是二十幾還是三十幾,顧雲齊都能教都會教。
道理是這個道理,而讓顧雲齊說話有所顧忌,顯然是他也知道了那天幾位夫人對顧雲錦的貶低。
顧雲錦抬眸看著兄長,想說要他別理會那些人,她壓根不急著說親嫁人的,及笄又如何,被人笑話嫁不出去又如何?若嫁人就是跟從前一樣去楊家受那份憋屈,她寧願留在將軍府裡。
可話到了嘴邊,轉了一圈,到底還是忍下了。
她想得轉,顧雲齊眼下未必能想轉得過來,當哥哥的,肯定希望她能嫁個好夫君,有那麼一個好男兒,把妹妹捧在手掌心裡護著疼著,一如顧雲齊對吳氏一般。
哪怕顧雲錦並不知曉夫妻間所謂的和睦到底是怎麼一個“好”法,但她知道,兄嫂是處得極好的。
她從前聽了不少家長裡短,但親眼目睹別人好好處的,是幾乎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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