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其他人,她猶猶豫豫著,試探地問道:“奴婢怎麼瞧著姑娘今兒個不太一樣啊?”
顧雲錦抬起眼簾看她:“哪兒不一樣了?”
“姑娘總說與人為善,您剛一直揪著畫梅姑娘不放;您說講話要柔聲細語,可您說得又急又快;您說大太太和二姑娘待您極好,可您如今似是不太喜歡她們,而且,奴婢從未見過您和六奶奶能說那麼久的話……您這一落水,整個人都變了。”念夏越說越覺得怪,訕訕笑了笑。
顧雲錦明白了。
對顧雲錦而言,幾個時辰前她在嶺北等死,一睜眼回到這裡,她的言語性子是十年後的她,但對念夏而言,卻與白天大不相同了。
但她沒有辦法再做十年前的顧雲錦了。
彼時慕書香,硬生生把自己的性子擰了,什麼“行莫回頭、語莫掀唇”,她把自己變成了另一個別扭的模樣。
可那終究不是她呀。
無論她怎麼學,她骨子裡依舊不是那樣的女子。
在嶺北時,顧雲錦想通了道理,不再壓抑自個兒,她並非是變了,而是做回了自己。
“念夏,”顧雲錦招了招手,讓她走到身前,問道,“那你喜歡這樣的我,還是落水前的我?你呢?你跟著我從將軍府出來,你是想跟在將軍府一樣隨心,還是拘著自個兒?”
念夏沒直接答,她擰眉小聲問:“姑娘您呢?您是繼續這樣,還是再……”
“就這樣了,”顧雲錦直白道,“不想再跟她們學彎彎繞繞那一套了!”
“奴婢跟您一樣!”念夏立刻應和,“哎呦,那彆彆扭扭的,一點不得勁兒,可折騰死奴婢了!”
顧雲錦撲哧笑出了聲。
她就曉得,這一個也是跟著她走了彎路,被憋慘了的。
第9章 身份
念夏心思淺,見顧雲錦不是說笑逗她玩的,懸著的心也落下來了。
她是顧家的家生子,也是家裡的老來女。
念夏的爹爹跟著顧老將軍進過軍營,做些跑腿的活計,認了些字,他一心上戰場打外敵,卻傷了腿,只能回到將軍府裡。
好在唸夏剛剛出生,她前頭是三個光屁股的小子,老爹添了個水嫩嫩的女兒,一下子撫平了傷腿的痛楚,把念夏當寶貝一樣寵著。
要不是府裡嬤嬤來挑人時,滿口答應是送去姑娘身邊,能讀書認字,她家裡才捨不得讓她進府做事。
念夏與顧雲錦年紀相仿,要她說,這個姑娘也不難伺候,在將軍府那段日子,念夏還是很舒心的。
直到來了京城。
最初時吃食不習慣,顧雲錦又聽了徐令婕那一套,講究書香人家姑娘的文雅,念夏再是彆扭,也只能跟著扭了。
她改掉了說話時的口音,不叫人聽出她們是外來人,又學那些細碎規矩,就怕顧雲錦不喜歡她。
前陣子,念夏隱隱都感覺到,顧雲錦親近撫冬勝過了她,這叫她提心吊膽極了。
這會兒得了顧雲錦一句準話,念夏露出笑容來,斟酌著道:“姑娘,其實不管您是什麼樣的性子,您自個兒舒坦最要緊,只是、奴婢只是說,奴婢怕是學不了畫梅姑娘那樣,您別嫌棄奴婢。”
“你學她做什麼?”顧雲錦撅著嘴笑了,“學她欺上瞞下?還是捧高踩低?”
念夏摸了摸鼻尖,這兩樣,她鐵定學不會。
顧雲錦抱緊了引枕,想起往後事情,嘆道:“她就不是個好的!她要是為難你,你別虛她,該刺就刺過去。她自個兒都一屁股糊塗債,她敢告狀,就叫她吃不了兜著走。”
念夏眨了眨眼睛,想問那畫梅到底有什麼不能見光的事情捏在顧雲錦手裡,話到了嘴邊,繞了一圈,還是嚥下去了。
她家姑娘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