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孫禛道。
“不止是文英殿,”虞貴妃柔聲道,“便是母妃跟前,你也別這樣,母妃看著難受……”
孫禛畢竟還是顧著虞貴妃的,見母妃說著說著眼眶泛紅,到底於心不忍,嘴上迅速應了不少事兒。
翌日,孫睿再在靜陽宮見著孫禛時,他這個弟弟跟沒事人一樣,笑嘻嘻與他打招呼。
孫睿看了眼孫禛,又看了眼虞貴妃,他的面上有幾分和氣,但心裡的冷霎時間就流散至五臟六腑。
他以為昨日那般場面,虞貴妃必然會惱孫禛。
孫禛那麼得寵的一個兒子,被母妃責備,哪裡受得了?
孫睿就想讓孫禛受不了。
可今日所見,顯然孫禛心情不錯,不止沒有被責備,還穩住了母妃。
昨日那點兒境遇,不足以讓他的母妃為了他,去與孫禛講道理。
也是,不過是冷言冷語,不過是故意打翻果仁,與前世他被關入天牢相比,根本不算事兒。
虞貴妃連他入天牢,都沒有為他與孫禛翻臉,昨日狀況,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意料之中,孫睿不會失望,只是覺得氣憤。
當然,也不是氣虞貴妃不為他“出頭”,他是氣前世境遇,氣那個絲毫不“通透”的自己。
年節就在眼前了。
東街左右鋪子,不管是做什麼生意的,都貼了新的對聯,掛起了嶄新的紅燈籠,能貼福的地方處處不落。
東家也準備好了炮仗,等著初五那天來熱鬧熱鬧。
年味重,但各家的心思都不在生意上了。
再是人來人往的東街,到了除夕這天中午,街上也見不著幾個人影了。
反倒是住人的各個衚衕、小巷,各家都備著團圓宴。
袁二牽著大馬回那小院子,平素這兒沒什麼人,今日好幾家敞著大門,傳來陣陣笑語,他只能加快腳步,趕緊回了。
週五爺給他們安排的那院子,大門是避著,但一推開,裡頭的熱鬧絕不輸其他人家。
明明是臘月,施么和七八個壯小夥,有一半還穿著短打,餘下的乾脆光著膀子,活生生像是六月裡。
施么見了袁二,從屋頂上一蹦就跳了下來,樂呵呵道:“袁哥回來了?今夜不醉不歸!”
哪怕袁二不怕冷,都叫眼前這群人給唬得一身寒:“你們弄什麼呢?拆房子?”
“哪兒能吶!”施么咧著嘴直笑,“我們這是提前準備,這牆、這柱子,該白的白,該紅的紅,全刷過了,柴房裡堆了不少好木頭,我們打算重新打一套傢俱,袁哥你放心,我們這手藝,開木匠鋪子都足夠的,肯定打得又結實又好看。”
袁二離京數月,哪裡知道這些人在琢磨什麼,叫施么說得一愣一愣的,不由道:“我放心什麼?別人除夕忙著做大菜,你們幾個,忙著刷牆翻瓦片,不吃飯了?”
“吃,怎麼不吃啊,可這能有喜酒香嗎?”施么立刻接了話,引得餘下眾人一塊附和。
“喜酒?”袁二奇了,“你們哪個要娶媳婦兒?”
“袁哥你呀!”
這麼理直氣壯的回答,把袁二弄得目瞪口呆。
他要娶媳婦兒了?他怎麼自己都不知道!
“我娶誰去?”袁二又好氣又好笑,從腰間解了錢袋子,道,“行了行了,趁著街上還有鋪子沒關門,趕緊切幾盤肉回來,你們幾個做飯的手藝,我信不過。”
有人接了錢,大笑著跑了。
施么膽兒最大,圍著袁二轉:“哥你別打馬虎眼!你瞧中了夫人身邊的念夏姑娘,我們都知道。”
袁二腳步頓住了。
擱在以前,他還能讓施么別亂說話,八字沒有一撇的事兒,莫名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