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也該讓孩子們出去看看。
又不是現在下場就能考到功名,那就去開開眼界,磨刀不誤砍柴工,行萬里路與讀萬卷書一樣重要。
楊氏和徐馳夫妻都覺得有理,乾脆改了行程,讓魏遊過了年就回京,他們一道出發。
這下子,家裡閒不住、整日盼著出行的又多了兩個。
徐令崢年長些,性子穩,面上不露,活潑的徐令瀾度日如年。
只剩下徐令婕一個,沒有撈到這遠行的好處。
她合了八字,等年後就放小定了。
夫家是普通的讀書人家,家中關係簡單,供養了個年輕學子,秋日桂榜上得名,叫楊氏挑中了。
閔老太太一肚子的不樂意,徐硯是大官,門當戶對的就該是一二品大員,一個家裡沒有任何官路的書生,這是低嫁裡的低嫁。
楊氏只是知會老太太一聲,哪裡是要讓她指手畫腳。
也不聽她挑剔,楊氏堵了個嚴嚴實實:“當年,我也是這麼看上你們徐家的。”
閔老太太氣得仰倒,等她想起來要說楊氏這是在詛咒徐家要重蹈楊家覆轍,楊氏早沒影了。
徐老太爺倒是挺高興的。
他見過那位年輕人,不說多麼出眾,但相由心生,他看著親切。
再者,徐硯官運好,徐老太爺在他那群老兄弟之間再也沒有看過人臉色,受過一點兒氣。
天天聽戲、遛鳥、踏青,他舒暢著呢,自是看什麼都順眼。
年紀大了,事兒交給兒子、兒媳婦,他享福就好了。
也就只自家那老太婆糊塗,連享福都不會!
衙門在臘月二十七封印,忙碌了一年,總算可以歇口氣了。
蔣慕淵也只比平日空閒了一點兒,到慈心宮裡陪太皇太后說話。
顧雲錦抱了祐哥兒過來。
祐哥兒現在是嘴巴叨叨停不下來的時候,童言童語說不停,大人們能聽懂一半,剩下的,就只靠猜了。
太皇太后近來的樂趣是猜祐哥兒的心思,一老一少不亦樂乎。
皇太后也時不時也湊個熱鬧,和太皇太后比一比高下,輸贏全看祐哥兒心情。
除夕夜,慈心宮照例擺了簡單的家宴。
永王爺給太皇太后敬酒,去年此刻,沒有陪伴在太皇太后身邊,他很是難過。
那是母后最辛苦的一個年節了。
太皇太后一飲而盡,她已經從當時的辛苦之中走過了,回首再看,唏噓勝過悲痛。
謝皇太后回宮後很少走動,只逢年過節給太皇太后問安,她笑著道:“這也是樂成不在我身邊的第一個年節,我也不太適應。”
太皇太后笑了起來。
樂成和壽安兩人在北地過年了,計劃等二月再入關,往西行,從中原一路往西涼去。
蔣慕淵給週五爺行了方便。
永定侯府還在葉城,新的永定侯也不是個閒散人,朝廷用人之際,他依舊忙了個腳不沾地。
明年初夏,他得走一趟西涼。
龐登死了,但西涼鐵騎需得重建,西涼的土地也得發展。
週五爺得在西涼待上一年半載的。
“壽安和樂成應當會喜歡那兒的風土人情,到時候想多待些時日,有個人看著她們,正好。”蔣慕淵與太皇太后道。
夜深了,祐哥兒吵著要看煙花不肯睡,曦姐兒被鞭炮聲吵醒,哭了一陣,被孫恪捂著耳朵,哄睡了。
蔣慕淵和顧雲錦帶著祐哥兒去皇城城牆上看煙花。
祐哥兒看得目不轉睛。
蔣慕淵一手抱著兒子,一手牽著媳婦兒,道:“找一天,我們出宮去?帶祐哥兒去街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