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鬆的寢衣微微鬆散,周瑾行面色緊繃,鎮定地盯著對他動手動腳的女人。
“陛下若是生厭,妾便住手。”
聲音軟軟糯糯,卻帶著輕蔑的挑釁。
四目相對,周瑾行想聽她的心聲,卻什麼都沒有。
他不信她真敢這般輕浮。
一身反骨的男人坐懷不亂。
然而下一瞬,柔軟的小手滑進衣襟裡,觸碰到瀰漫著淺淡皂角的身軀。
周瑾行渾身上下都繃緊了,唇線緊抿。
指尖遊移,落到緊實的胸膛上。
溫顏憋著壞,掌心緩緩覆蓋到他的心臟上,感受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她一點點靠近傾聽,唇角微勾,“陛下的心跳得好快。”
周瑾行斜睨她。
溫顏的手又往下挪了一寸,觸碰到的肌膚並不光滑,而是像有傷疤的樣子。
她一點都不詫異,畢竟這位君王曾御駕親征,且還差點死在戰場上。
指腹輕輕摩挲,那道傷疤不知是箭傷還是刀傷。
“陛下英武神俊,當年收復十六州氣吞山河,妾很是敬佩。”
周瑾行冷臉睥睨,他知道這個女人鬼話連篇,自不會當回事。
只不過那手委實會撩人。
他也說不出那種奇怪的感覺,有點像羽毛拂過肌膚的錯覺。
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畢竟從未有過女人能近他的身。
他討厭失控的感覺,年幼時被當成傀儡操縱已經夠糟糕了。
成年後只做自己的主人,不論是身體還是意志,絕不會被身邊事物左右。
這位長了一身反骨的老虎冷漠縱容小狐狸在他身上找蝨子。
他既想試探她的下限,同時也想試試自己到底有沒有從那段噩夢般的陰影裡走出來。
對於一名從小就生活在女人堆裡的人來說,他對女性充滿著複雜的理解。
許太后給了他一條通天大道,可同時也把他打入阿鼻地獄。
七歲之前他遠離權力爭鬥中心,反而相對安穩。
七歲之後他被許太后推上帝位,登基第一天就被跪拜的滿朝文武嚇尿了褲子。
當時他窩囊地抱住許太后的腿求助。
那時許太后笑得可慈愛了,輕撫他的背脊安慰。
他以為自己找到了依靠。
他也確實找到了依靠,因為許太后非常喜歡他的乖巧聽話,只想他永遠都聽話永遠都長不大。
宗族與許氏的爭鬥,讓他夜夜睡在刀尖上,性格也變得神經敏感。
遺憾的是他並沒有如許太后的願長不大。
許太后千挑萬選,結果挑了一位最像先帝的子嗣。
周家人骨子裡的狠辣與隱忍在年輕的帝王身上展露無疑。
可是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曾經烙印在身上的痛苦經歷終將伴隨一生,無法掙脫。
周
瑾行無法從那段圓房經歷裡走出來,被強行扒光圍觀記錄,男兒尊嚴被踐踏得體無完膚。
十四歲正是青春萌動的年紀,也是人格被打碎重塑的糟糕時刻。
如果按照正常經歷,大多數一十六歲的帝王早就子嗣成群。
周瑾行卻不行。
因著那段痛惡的經歷導致他在數年成長中無法正常□□。
那時年紀小,三觀沒有成年人堅定,自尊被摧毀重建落下巨大的心理陰影。
他曾經敬重過女人,畢竟許太后把他推上至尊寶座,給過那麼一點母愛。
他也曾恐懼厭惡女人,畢竟被當做傀儡操縱了數年,暗無天日壓抑得他喘不過氣。
誅滅許氏全族獨留許太后苟活,便是想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