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細心解釋,因掖庭裡條件有限,能用來記錄的東西並不多,能省則省。
很多縮寫替代溫顏看不懂,她則能做詳細的解說。
聽著對方就記錄侃侃而談,溫顏不由得生出幾分敬重。
她敬重心中有信仰的人,不論男女。
竇春生的這份醫者仁心,這份《千金集》,在這個等級森嚴的宮廷裡顯得尤為珍貴。
溫顏想把那份珍貴拯救下來,不因系統任務,而是發自內心伸出援手。
遣退閒雜人等,她重新坐回榻上,看著竇春生道:“你的《千金集》,我很喜歡。”
竇春生平和道:“奴婢在臨死前能得娘娘佳贊,也不枉來了這一遭。”
溫顏笑了笑,端起茶盞道:“我倒是有個主意,你敢不敢與我賭一回?”
竇春生愣了愣,沒有答話。
溫顏指了指她,“我賭你下半生把《千金集》的十六篇著全,留給後世,你敢不敢?”
此話一出,竇春生被唬住了,慌忙跪下道:“罪奴不敢!”
溫顏抿了一口茶,用餘光瞥她道:“我若救你下來,你拿什麼來報答我,嗯?”
竇春生心中翻湧,她強壓下內心的震動,囁嚅道:“奴婢有罪在身,不敢髒娘娘的手。”
溫顏放下茶盞,只道:“我救你性命,你餘生拿《千金集》十六篇報答我,敢還是不敢?”
竇春生嘴唇嚅動,想說什麼,終是止住了。
溫顏自顧道:“你竇氏因何被抄家滅族,我知道緣由。
“我保你是我的本事,無需你操心。
“你只管回答我,敢不敢與我做這個賭注?
“倘若願意,便聽我的話,無論遇到什麼,只管自保,不為什麼,只為你的《千金集》不留遺憾。”
這番話深深地撞到竇春生的心坎上,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娘娘當真願意保罪奴性命嗎?”
溫顏點頭,“我願意去試試。”
竇春生紅了眼眶,猶豫了許久,才咬牙道:“奴婢敢與娘娘做賭注,餘生用《千金集》報答。”
說罷朝她行大禮跪拜磕頭。
溫顏很滿意她的識時務,說道:“這事若成了,不僅你能延續心中所願,六宮的宮女內侍們也會沾你的光。
“這事若敗了,你走你的黃泉路,我過我的獨木橋,也不算遺憾。”
竇春生伏跪在地道:“奴婢但憑娘娘吩咐!”
溫顏嚴肅道:“你且聽好了,這陣子不得出長春宮,甭管誰來提人都別跟著去,我會讓程嬤嬤替你擔著,明白嗎?”
竇春生應道:“奴婢明白。”
溫顏:“且下去罷。”
竇春生弓身退了下去。
一旁的採青看得乾著急。
待竇春生退下後,她急得口無遮攔,“娘娘莫不是瘋了,那竇家曾參與許氏謀反一案被抄家滅族,如今你卻要保竇氏女,不是要造反嗎?”
溫顏淡定地看向她,“我知道。”
採青差點急哭了,哭喪道:“娘娘,咱們溫家雖然聖眷正濃,可是,可是,你這是在拿溫氏九族給聖上做球踢啊!”
溫顏:“……”
這比喻真他媽恰當!
她很想跟她說,溫氏九族遲早都會被周天子當成球踢。
反正九族都要掛到牆上,反正還有半年的時間,咱們何不多搞點事嗨翻全場呢?
萬一周天子被提前氣死,不就血賺了?
反正男人的乳腺又不發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