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苛刻的名聲來。
“可是白眼狼就是白眼狼,喂不熟的狗東西。
“往日他把民婦當搖錢樹便罷了,唯獨這一回,民婦容忍不了他。
“就因為到怡紅院嫖妓,自個兒沒分毫本事,卻想替人家姑娘贖回來養著。
“真是好笑,民婦的錢銀又不是大風颳來的,那畜生也知道家裡人斷不會同意,便起了偷盜之心。
“不曾想被民婦逮了個正著,質問他還不承認,惱羞成怒之下對民婦拳打腳踢,全無半點憐憫之心。
“長公主你說,像這樣的白眼狼,該不該殺?”
玉陽是個直性子,應道:“該殺!”
李氏繼續道:“公婆打小溺愛繼子,處處維護,從不懂得體諒民婦掌家的辛勞。
“他們只知道出行有車馬,冬冷有錦衣,肚裡有葷食,體體面面,光光鮮鮮。
“現在民婦不想供著那兩尊菩薩了。
“他們年事已高,這輩子該享受的也享受過了,壽終正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當初既然那般溺愛繼子,那就讓他們好好瞧著他是怎麼被活生生折斷的。”
從頭到尾李氏的神情都是平靜的,卻叫玉陽興致勃勃,撫掌道:“你繼續說,我愛聽。”
李氏:“說來奇怪,像民婦丈夫那樣的男人竟然也能步步升遷,可見朝廷裡缺人缺得厲害。
“在家中他沒有丁點主見,事事聽從公婆,自個兒沒什麼本事,守著那點讀書人的假清高,卻嫌棄民婦不懂溫柔小意。
“我呸!什麼狗東西!
“倘若他像民婦那般日日操持一家老小的吃喝,為著營生,為著府裡大小瑣事費心,民婦就不信,他還有那點子溫柔小意。
“像這樣的男人,就該丟出去餵狗。”
玉陽掩嘴笑了起來,“我原以為你李氏是個受氣包。”
李氏皮笑肉不笑道:“民婦確實長得像受氣包。”
玉陽忍俊不禁,愈發覺得這女郎有點意思。
“你閨女呢?”
李氏道:“藏起來了。”頓了頓,“這世道官官相護,民婦曾差人打聽過,京兆府的人去過苗家,想來是勸私了。”
玉陽:“京兆府素來如此,通常情況下都不會得罪人的。”
李氏:“所以民婦才求助無門。
“這些日苗家來尋過好幾次,要麼就找說客上門遊說。
“也幸虧民婦留了心眼,提前把女兒藏起來了,若不然,他們定會拿她逼迫民婦就範。”
玉陽對她投以欣賞,“腦子還不算糊塗。”
李氏自嘲道:“長公主的誇讚,民婦可要當真了。”
玉陽笑了笑,“你這人倒有點趣味,只不過今日求到我這兒,我卻幫不上什麼忙。
“實話告訴你,官場上的那些事,我是不會去沾染的,更不會用權勢去施壓,你明白嗎?”
李氏應道:“民婦明白。”
玉陽:“你多半得白跑一趟了。”
李氏欲言又止道:“民婦不敢為難長公主,只是長公主若有法子,還請指點一二。”
玉陽爽快道:“這你放心,我若有法子,定會差人去知會你。”
李氏:“多謝長公主。”
接下來二人又說了些其他。
李氏用反向操作獲得了玉陽的好感,對她有了幾分印象。
不管事情能不能成,至少有了一線希望。
莫約半個多時辰後,李氏才打道回府。
外頭的孫婆子見她出來,忙上前接迎。
李氏朝景嬤嬤道:“有勞嬤嬤費心了。”
景嬤嬤:“李娘子小心腳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