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為,相信黃總管也知曉幾分。
“昨日我豁出去為她請命,還請黃總管能秉公辦理,還她公道,也不枉我自毀前程許她一條生路。”
黃內侍答道:“娘娘放心,倘若竇氏真是被冤枉的,聖上自會替她做主。”
溫顏:“有黃總管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
黃內侍心中似有疑問,試探道:“不過老奴心中倒有疑惑,不知娘娘可願解答?”
溫顏爽快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黃內侍正色道:“說到底竇氏終歸是掖庭罪奴,娘娘這般抬舉她,不惜惹惱聖上,在旁人看來實難理解。”
溫顏笑了笑,朝他招手道:“我給你看一樣東西,你便能明白我為何這般力保竇氏。”
木頭箱子裡的《千金集》落入黃內侍的眼裡。
他看著那些整齊的碎粗布和竹片殘紙等物,困惑問:“這是?”
溫顏臉上寫著崇拜,解釋道:“這是竇氏記錄的《千金集》。”
當即同他講解《千金集》中記錄的病例藥理知識,皆跟女性相關。
黃內侍聽得糊塗,不解道:“娘娘就為這個嗎?”頓了頓,“太醫院裡也有許多醫書,它們不比《千金集》差。”
溫顏擺手,意味深長道:“倘若這次我能把竇氏保下來,日後不僅掖庭裡的罪奴能得益,六宮的宮婢也能得益。”
聽了她的理由,黃內侍的內心大為震動,欲言又止道:“私自看診,本就是觸犯宮規。”
溫顏反駁道:“宮規是人定的,它可以改。
“我就問你,你想不想它改?
“讓太醫院資歷淺的去給僕從看診,一來可以歷練,二來也能解奴婢們的困境,三來一旦宮中發生傳染急症,也能迅速隔離防範。”
她一本正經地講解自己為什麼力保竇氏,絲毫沒有主子凌駕於奴婢的高高在上。
不管怎麼說,黃內侍雖然無法理解,可是那份真誠還是令他動容。
她有把他們這群奴僕當人看。
不是說說而已。
她在用實際行動去踐行,就從跟周天子叫板開始。
把竇春生領出長春宮,在前往掖庭局的路上,黃內侍心緒難平。
那時兩邊的紅牆甬道狹長得彷彿看不到盡頭,太陽西落,一行人走在陰影裡,黃內侍忽然說道:“竇娘子是個有福氣的人。”
身後的竇春生一下子就聽明白了話中的含義,回道:“罪奴能遇到淑妃娘娘,也不枉到人間走了這趟。”
黃內侍頓身瞥了她一眼,“你算是遇到貴人了。”停頓片刻,“像這樣的貴人,整個六宮都尋不出一位來。”
竇春生垂首沉默。
她在這座冷冰冰的皇城裡生活了十餘年,第一次體會到了被人尊重的滋味。
藥婆,是下九流的路子。
罪奴,是人人都可以踩一腳的存在。
而溫淑妃讓她明白,藥婆,是一樁充滿著神性的莊嚴職業。
罪奴,其實也可以挺起腰板做人。
掖庭局那邊得知黃內侍過來,掖庭丞張宦官趕忙去接迎。
黃內侍是天子近侍,且又是總管太監,雖是奴僕,卻是頂級的那種。
就算朝廷官員,都會給他幾分顏面,只因他背後站著的是天子。
竇春生被他領了過來,張宦官涎著臉拍馬屁。
黃內侍抱著拂塵,說道:“竇氏是我親自去長春宮領回來的。
“咱們聖上發話了,永福宮宮女身亡一案,由你們掖庭局查辦。”
張宦官是個人精,遣退閒雜人等,試探問:“黃總管可願指條明路?”
黃內侍坐到椅子上,端起茶盞,“該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