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倆幹嘛呢?”
陸景沒有立馬起身,而是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緩緩抬眼,輕飄飄地看了孫彬鬱一眼,然後才慢慢坐回了駕駛座。
像是把孫彬鬱當空氣,又像是明目張膽地宣示他們在幹嘛。
然後,陸景一腳油門踩下去,車飆了出去。
吃了一嘴尾氣的孫彬鬱站在原地猛咳,然後朝著那輛車的背影大喊:“我去!小孩子不會開車就別亂開車!”
剛罵完了陸景,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他面前。
孫彬鬱剛送了馬山山下來,看她上車後就自己走了出來,沒想到這會兒又遇到了。
“嘿嘿,您慢走啊。”
車窗裡的馬山山點了點頭,孫彬鬱便吹著口哨走了。漆黑的夜裡,一張紙片從他衣服側包裡飄了出來。
馬山山稍探出頭,看清了那張紙,那是她昨天一場喜劇話劇的巡演門票,上面還印了她的照片。
馬山山讓司機停車,她走下去,把那張票撿了起來。
許是檢票的人不小心,撕掉副票的門票缺了一角,但馬山山卻小心翼翼地把它捧了起來。
這是她這幾年來,第一次真真切切感覺到自己是存在於這個社會的,而不是恍若置身那一幕幕喜劇中。
有門票,有觀眾。
觀眾不是她看到的那些在臺下哈哈大笑,彷彿木偶一樣的人,而是身邊真實的人。
到底是活在戲外,還是戲內,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世界?這一刻,她心裡那道迷茫的分界線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變得清晰起來。
她嘆了聲氣,將門票放進包裡。
轉身準備上車的時候,看到身後丁嘉運的車也開了過來,閃著車燈。
馬山山立馬上車離開了。
丁嘉運的車裡,孫彬鬱翹著二郎腿玩兒手機。他跟丁嘉運多年老朋友了,知道他平時話不多,便自己玩兒自己的。
今天丁嘉運卻反常地說:“別玩兒手機了,跟我聊會兒。”
孫彬鬱立馬收了手機,說:“聊什麼?怎麼了?”
丁嘉運難得垮了肩膀,斜倚著靠背,醞釀了片刻,煩躁地說:“算了。”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孫彬鬱說,“別把人好奇心勾起來了又不說了啊!”
丁嘉運看他一眼,猶豫幾秒,最終開口道:“你跟梁辰熟,她最近在幹嘛你知道嗎?”
孫彬鬱睜著雙大眼睛,說:“她就參加了個綜藝,其他事兒沒有了,跟條鹹魚差不多了。”
丁嘉運交握的雙手動了動,帶出他心裡的躁動不安:“其他方面呢?”
孫彬鬱一頭霧水:“哪方面?”
丁嘉運嘖嘖兩聲,摸煙出來,順勢遞給孫彬鬱一支。
孫彬鬱沒要:“車裡開著空調你抽什麼煙啊?快說,哪方面?”
丁嘉運又把煙塞了回去:“上次我們在你家吃飯,來了好幾次借東西那個男的,誰啊?”
孫彬鬱心裡大致明白丁嘉運要說什麼了,但表面上還是繼續裝傻:“哦,我鄰居啊。”
“他跟梁辰認識?”
“好像認識。”
丁嘉運皺眉,嚴肅地問:“到底認不認識?”
孫彬鬱不敢再打太極了,說:“哎呀,認識認識!”
果然是這樣。
得到這個答案,丁嘉運心裡很不舒服,他問:“他們倆什麼關係?”
孫彬鬱別過頭,用手抓腦袋:“沒、沒什麼關係吧。”
孫彬鬱撒謊的時候就這個習慣動作,他的老朋友丁嘉運怎麼會不知道。
由孫彬鬱的反應,丁嘉運也能大致猜到梁辰和那個男人什麼關係了,但他沒聽到孫彬鬱親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