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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談話之時尚有府中僕從在一側服侍,自然聽到了房俊與王玄策之間的話語,待到房玄齡問起,遂一字不差的複述一遍。
房玄齡沉默良久,讓人將房俊叫到書房,目光復雜的看著這個愈發令他驚豔、欣慰的兒子,久久無言,最終嗟嘆一聲:“為父雖然明白你所言之道理,卻沒有你總結的這般透徹,你若能夠始終如一、以身作則,或可名垂於青史,萬古不朽。”
房俊微笑道:“孩兒只求隨心順意、盡職盡責,並不想將名字刻入石頭以求‘不朽’。”
這正是那兩句詩的原話。
房玄齡楞了一下,旋即醒悟,大笑道:“說得好,只需將天下百姓放在心上,為了天下百姓之福祉之奮鬥,縱然有朝一日粉身碎骨,又有何妨?二郎,為父以你為榮。”
見到父親如此激動,房俊有些汗顏,那兩句詩可不是他寫的……
父子兩個說著話,談論著當下局勢。
少頃,房玄齡想起心中一樁疑惑,問道:“你所謂的‘詩詞雙絕’也好,鼓搗那些‘格物致知’也罷,為父固然欣悅,卻並不意外,畢竟古往今來才華天縱、驚才絕豔者不知凡幾,多你一個也稱不上如何神奇。但是對你識人用人之能,為父卻深感嘆為觀止。譬如這個王玄策,以往不過是區區一介門卒,你卻將其簡拔委以重任,事實證明的確是明珠蒙塵,一朝塵盡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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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無言以對,這件事無法解釋,只能含糊其辭:“或許是運氣吧?也或許是孩兒待人誠摯,對於有才能之人願意提攜一二,‘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旁人自然有七分才能卻能發揮十分。”
其實很多時候有成就之人並非就比旁人強太多,才能是成就的基礎,機會才是最重要的。
所謂“時勢造英雄”,大抵如此。
房玄齡雖未再說,但疑惑並未盡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話聽上去很有道理,但操作起來並不容易,何人可用?何人不可用?每一個被你於微末之間簡拔起來的都成長為人才,此等相人之術,豈是一句話可以概而括之?
……
鴛鴦交頸、錦被翻浪。
待到侍女紅著臉服侍清洗完畢,房俊將累得癱軟的蕭淑兒摟在懷中,不禁感慨這萬惡的舊社會當真應該批判……
江南女子獨有的文秀內斂、名門閨秀培養的嫻熟典雅,使得女子縱是極度愉悅之中也保持著最後一分矜持,等到好容易緩過氣,往郎君懷中偎了偎,這才輕聲說道:“今日家中來信了。”
所謂“家中”自然不是房家,而是遠在江南的蕭家。
房俊仰躺著將蕭淑兒摟在臂彎,感受著窈窕纖細的曼妙、瑩潤如絲綢的肌膚,嗯了一聲,道:“說了什麼?”
蕭淑兒抬起身子,側身而臥,一條手臂屈起支撐下頜,秀美的俏臉還洋溢著風雨之後的餘韻,一雙美眸忽閃忽閃的看著自家郎君:“家主想讓妾身問問郎君,那個‘紙幣’是否可以接收,會不會最後淪為一張廢紙。”
房俊哼了一聲:“這老兒就是心眼多,直接問我怕我會騙他,所以想著經過你問一問,知道我萬萬不會騙你。”
蕭淑兒笑容甜美,低頭在郎君額頭吻了一下,柔聲道:“郎君寵我,他們都知道的。”
在這個時代,絕大多數女人彰顯價值的方式只有兩種,要麼孃家勢力龐大可以為臂助,可使其在夫家地位穩固、無人敢欺;要麼夫家對其重視,回孃家的時候說話硬氣。
所幸,她兩個都佔。
所以並不會試圖挑釁高陽公主的地位,也無需與武媚娘爭寵,如今又誕下一女,日子過得極為舒心,只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