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李承乾紅著眼睛怒喝一聲,額頭青筋畢露。
李孝恭渾身一震,不敢多說,趕緊離座跪地:“微臣罪該萬死,還請陛下息怒!”
憤怒是最無用的東西,雖然可以提升膽氣……但也得在有膽氣發作的情況下。
現在的局勢對於李承乾可謂內憂外患,他有膽氣以死相搏、維護皇權之完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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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之後,洛陽,魏王府。
佔據道術坊一坊之地的魏王府終於修葺完成,魏王李泰自感洛陽局勢穩定,也從尚善坊搬回魏王府居住。
初夏之時,洛陽氣溫適宜、雨量充沛,伊洛之水環城繞行,傍晚微涼。
花廳之內,魏王李泰設宴款待奉旨趕赴洛陽而來的閻立本,宴席並不奢華,唯有剛剛將河南一地田畝丈量完畢的許敬宗在座。
先是大家相互碰杯喝了一個,李泰表達了對閻立本的期許,許敬宗也表態但有所需絕不推辭,雖然閻立本尚未明白素有“佞臣”之稱的許敬宗為何成為魏王給自己接風宴的座上客,但他素來脾性平和,並未因許敬宗之名聲而有所嫌棄,氣氛很是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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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閻立本舉杯敬李泰:“此番多謝殿下提攜,他朝若能有所進步,定不忘今日簡拔之恩。”
身在長安,整日裡都在規矩之內辦事,按部就班、循規蹈矩,不過就是熬日子而已,哪裡有什麼進步的機會?
但現在被李泰舉薦負責營建東都,這可是天下之事,他日功成之時,必然更進一步。更何況上一任營建洛陽的乃是天下建築大家宇文愷,能夠追尋這位建築界“大神”的足跡營建洛陽,幾乎是每一個建築家趨之若鶩的事,可不是誰都能搶到這樣一個好差事。
李泰笑著道:“說起來著實慚愧,咱們乃是姻親,但本王與叔父平素來往不多,自是不甚瞭解,反倒是從房俊那裡得知叔父大才不遜宇文愷,這才向陛下舉薦。”
閻立本搖搖頭:“越國公謬讚了,微臣哪裡有什麼大才?只不過是平常喜好這些故而有所鑽研,不僅比不得當世大家,更遑論與宇文愷那等不世之材比較?惶恐之至。”
說來也怪,當初李泰持才傲物、桀驁不馴,最是看不起那等唯唯諾諾、隱忍低調之輩,可這些年自己韜光養晦,反倒愈發覺得這些謙遜嚴謹、平和穩重的人順眼。
尤其還是自己王妃的親叔叔,往後營建東都長時間共事,想想就愜意穩妥……
三人飲了一杯,李泰看著許敬宗似乎欲語還休,不由奇道:“許尚書可是有什麼難處?不妨說說,若本王能夠幫襯定盡力而為。”
雖然依舊不大瞧得起,但這些時日相處下來,李泰也看出此人能力卓越,以往之所以官位不高、名聲不顯,只不過是缺乏一個機會而已。現在得道房俊之支援,機會降臨,辦事能力馬上凸顯,他日定然青雲直上、官運亨通。
不至於多麼親密,但有這樣一個人脈總是一件好事,畢竟他這個“親王”的爵位看似尊崇,卻也成為眾矢之的,關鍵時刻若是能有一個文官中的強勢人物給自己說話,殊為難得……
許敬宗糾結片刻,自懷中掏出一份文書,雙手遞給李泰,一臉為難之色:“今日於保寧去官廨拜訪,送給下官這個,不待下官拒絕便告辭離去。下官拿著它有如燙手山芋一般,不敢收下,但送還卻也不妥,實在是糾結難決,還請殿下指教。”
李泰伸手接過,看了一眼,居然是修業坊一處佔地數畝的豪華宅院房契,也就明白了許敬宗為何“不敢收下也不好送還”。
這是一份重禮,若是收下,且不說會否被御史臺的御史言官們得知今兒彈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