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沉聲道:“盯緊齊王府,尤其是陰弘智。眼下城內兵荒馬亂,萬一有東宮的刺客施行暗殺,以齊王府的力量怕是無暇護衛陰弘智之安全。”
車外家將立即道:“奴婢明白,這就派人盯著陰弘智,比不讓刺客得手。”
雖然長孫無忌未曾明言,但話中之意已然盡顯,有刺客也會去刺殺齊王李佑,誰在乎區區一個陰弘智?長孫無忌話語之中卻不提齊王之安危,只提陰弘智,意思不言自明……
長孫無忌對於這些跟隨他多年的家兵死士甚為滿意,在車內低聲道:“手腳利落一些。”
家將道:“家主放心,定不讓東宮刺客有機可乘。”
長孫無忌滿意頷首,道:“去辦事吧。”
刺客出於東宮,刺殺齊王不成轉而謀害陰弘智,有理有據,誰也不能質疑……
“喏!”
家將當即帶著幾個死士,策騎離開車隊,片刻之後便沒入漫天大雪的長街之中。
……
長孫無忌坐在馬車內,前往與皇城一牆之隔的延壽坊,坐鎮指揮。
他從車廂暗格之中取出一個精緻小巧的酒壺,一個杯子,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啜下,香醇的酒氣在口腔內縈繞,一道火線順喉入腹,身子暖了一些,精神也有些振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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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他心黑手狠,實在是陰弘智不得不除。
齊王李佑固然不如魏王、晉王那般聰穎睿智、殺伐決斷,卻也不是個蠢貨,焉能死心塌地的任憑關隴門閥驅策?他自己藏著心思倒是無妨,此乃人之常情,但陰弘智在一旁為其出謀劃策,進而左右李佑的行為,這是長孫無忌所不能容忍的。
對於掌控欲極強的長孫無忌來說,齊王李佑,必須完全控制在手中才行……
很快,馬車踏上清明渠上架設的橋樑抵達延壽坊。
延壽坊位於皇城西南,西邊與西市毗鄰,北邊是京兆府所在的佈政坊,東邊則隔著清明渠與太平坊相望。
之所以將臨時指揮攻城的地方設定在這裡,一則能夠就近根據戰局之變化做出最快的決定,再則有清明渠相隔,能夠確保安全,以免被皇城的東宮六率陡然衝出,造成殺傷。
大雪之下,延壽坊人聲鼎沸、燈火通明,無數兵卒在此出出進進,或是策馬疾行,或是奔跑步行,將四面八方的訊息匯聚於此,然後由坐鎮於此的各家傑出子弟做出決定,再通傳下去。
有著長孫家家徽的馬車駛入延壽坊的坊門,路上的兵卒看得真切,都趕緊避往道路兩側,將路中讓出。
馬車抵達一處臨街的三層樓房停駐,家將挑開車簾,長孫無忌從車上走下,抬眼看了看四周。
這處三層樓房乃是長孫家的一處產業,平素經營茶樓,因靠近西市,生意素來不錯。旁邊臨街的店鋪此時早已打烊,門口的幌子也已撤去,但門板、牆壁上的字跡依舊可以看出其所經營之業務,大多是金店當鋪、珠寶首飾之類。
長安城建成之初,嚴格按照“坊市分離”之制度,絕不容許坊市混雜,使得衙門難以管理,且滋生犯罪、影響治安。但是隨著長安越來越繁華,匯聚於此的天下商賈、富戶數之不盡,龐大的財富導致商業極其發達,單純的“坊市分離”已經阻礙了商業發展。
尤其是前兩年房俊擔任京兆尹其間,對東西兩市進行改建、擴建,一度將市場搬遷至城外昆明池畔,使得長安城內的大宗貿易、零售商業受到極大衝擊,進而有一些店鋪開始開設於各處裡坊之內。
房俊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妥,一個國際性的大都市,繁華的商業貿易一定是必須的,有更多的錢流進來、有更多的商業貿易,自然就意味著更多的稅收,愈發促進長安的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