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卻始終未能融入帝國體系之內,長安對將那心存提防,江南對長安缺乏認同……
房俊也搖頭不語,這件事幾乎無解,歷朝歷代都是大問題。
除非大唐廢黜國都長安,遷都至江南金陵……
這自然不可能,起碼在當前的國內、國際形勢之下,絕對是行不通的。江南固然富庶,潛力也比發展到了巔峰的關中更甚,但是即便其經濟、人口等等指標徹底碾壓關中,也基本不可能取代關中成為帝國核心的。
無他,地形太差了。
江南地勢平坦,周圍無無高大山脈,在地理防禦上處於絕對的弱勢。由北方南下的騎兵,只需越過大別山,便是一馬平川可直抵江淮,長江天塹的確可以阻擋騎兵,但是漫長的長江很難作為天然的屏障抵禦北方騎兵的全力進攻,因為它太長了!
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沿著長江佈置一道固若金湯的防線,只需有一點被突破,北方鐵騎便可直達江南腹地,無可抵擋。
甚至只要佔據巴蜀,擁有了長江上游之利,則可順江而下,頃刻間席捲整個江南。
唐軍攻滅盤踞江南之地的蕭銑,就是李孝恭的水師自夔門順流而下,將蕭銑的水軍徹底沖垮,一舉攻陷江南。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甚至到了南宋之時,蒙古苦戰南宋數十年而不勝,只得先滅大理,後攻川蜀,再克襄陽,完全控制了長江上游以及漢江流域,沿長江順勢而下,這才攻陷整個南宋,最終崖山一戰,斷送漢人之宗祧,中國絕滅、神州陸沉。
而關中之形勝,勝過江南多矣。
江南既然不可能成為國都之所在,那麼自然越是富庶,就越是引起中樞之忌憚,打壓制衡,在所難免……
不過眼下自然無需多慮,江南想要挑戰關中之地位,起碼要發展一百年才行。即便是明朝時候江南的經濟、文化、人口已經臻達封建社會之巔峰,想要挑戰北京之地位,也足足進行了數百年。
直至明末之時,這才透過東林黨與中樞分庭抗禮,那時候江南家家戶戶富得流油,世家門閥金山銀山,崇禎皇帝的內庫、朝廷的戶部卻空空如也,即便建奴屢屢南下危及社稷,各地民亂如烽煙四起,卻沒有銀餉錢糧平叛禦敵。
結果江南大戶終於證明了他們的地位,煌煌大明被他們掘斷了根基,轟然倒塌。
他們自己則在建奴鐵蹄之下戰戰兢兢、瑟瑟發抖,被殺得血流成河、屍積如山,掏空了大明國庫才積攢下來的金山銀山,也痛痛快快的送去了建奴的營帳之中,然後留頭剃髮,乖乖的做起了“我大清”的順民……
歷史總有起慣性,不可能因為一個人的橫空出世便改變千百年積累下來的慣性所造成的軌跡。
大唐能夠擺脫安史之亂的亡國之禍,老大帝國分崩離析,中原神州四分五裂?
域外胡族是否依舊如歷史那般入寇中原、割據燕雲,掘斷漢家北疆之屏障?
黃金家族是否依舊能夠一統草原,彎刀騎射甲於天下,猶如上帝手中的鞭子一般懲罰歐洲,殺人盈野?
關外建奴是否還能趁亂而起、叩關而入,竊取神舟錦繡河山,然後開始數百年之黑暗,使得炎黃子孫落後於泰西蠻胡,終被堅船利炮叩開國門,開啟豚犬一般苟延殘喘的時代,將先祖創下的煌煌文明丟個精光?
……
歷史,總是太過於沉重。
房俊覺得有些煩悶,起身道:“某出去小解。”
幾人盡皆無語,蕭瑀煩躁道:“正喝茶呢,你只需說出去一下就好,何需這般粗鄙?實在是粗俗不堪,不當人子!”
都是高雅人士,這便正喝茶呢,你來一句去小解,還有沒有點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