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而是穩定局勢,使皇位之傳承水到渠成,而不是號喪幾聲以顯忠良,卻將陛下一手打下的江山陷入動盪不安。”
尉遲恭即便心中不滿,卻也無話可說。
正如李績所言,若是隨意拜祭陛下靈柩,勢必被軍中兵卒、將校看出異常,一旦陛下駕崩的訊息傳出,所引發的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這已經不是罪責誰來背的問題,因為誰也背不起……
待到眾將散去,李績依舊一個人坐在中軍帳內慢悠悠的飲茶,窗外風聲呼嘯,雪花飄飄,他面容如磐石一般堅韌,沒有一絲神情波動。
良久,一杯茶水飲盡,這才起身走出大帳。
賬外,他的親兵部曲與隨侍陛下的禁衛頂盔摜甲、筆挺直立於風雪之中,將大帳左側的一座營帳重重包圍,任何人若無李績之手令皆不得靠近,誰敢違逆,立斬不赦!
李績來到大帳門口,整理一下衣冠,面色肅然抬腳入內。
帳內毫無一絲煙火氣,冷冽的寒風自帳外呼嘯,寒冷的空氣能夠將人的血脈凍結。一具巨大的棺槨停放在帳中,嶄新的木料並未油漆,散發著淡淡的木料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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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績面上並無多少悲色,只是站在棺槨之前沉默著一言不發。而後抬腳自大帳後邊一個小門走出,來到另外一處帳篷。褚遂良已經站在門口,見到李績前來,左右望了一眼,便撩開門簾,請李績入內,自己則走出門口站到外邊,肅立一側,任憑風雪落滿頭頂、肩頭,凝立不動。
這一趟東征之行,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巨大災難,一腳踩進巨大的漩渦,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褚遂良仰望風雪飄飄的天空,悠悠嘆了一口氣,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說得大抵就是他這種立場不堅、意志動搖且被利慾薰心之輩。
然而事已至此,又豈能由他左右?只希望著大軍儘快返回關中,抵定亂局,消弭這一場危機帝國社稷的兵變。
至於他自己……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所幸尚未至絕境之地無可挽回,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
長安城內。
經由長孫無忌一再施壓、威逼,不僅關隴門閥不得不拿出最後的家底,即便是河東諸姓也都加派兵卒,數萬大軍蜂擁而入長安城,圍著太極宮猛攻不止,戰事趨於白熱化。
即便是長安城北玄武門之外,亦有數萬大軍陳兵遠處,既防備著右屯衛再次如之前那般接應房俊,也堵住了太極宮內可能潰逃的路線,確保萬無一失。
誰都知道一旦太子兵敗之後逃出長安,局勢將會徹底糜爛,長久的對峙將會連續不斷的上演,關隴便不算是真正獲得勝利。
說到底,即便是魏王、晉王也不能完全取代太子的地位,名不正言不順,天下不服者眾,關隴門閥意欲全部掌握朝堂權力難如登天,更何況如今僅僅只有一個齊王李佑站出來?
論資歷,齊王差的太遠,論威望……齊王幾近於無。按理來說,長孫無忌這邊並不保險,並不值得大家押上全部家底,一旦兵諫失敗所遭受的反噬將是各家門閥絕對無法承受的。
然而東征大軍詭異的行程進度,卻讓這些門閥反覆權衡之後,一致做出支援關隴的決定。
沒辦法,東征大軍的態度實在是太過出乎預料……
按理,陛下負傷、東征失敗,關中又爆發兵變,數十萬大軍自當披星戴月日夜不休,儘早返回長安,抵定亂局。大唐乃是陛下的大唐,縱然太子再是無德,廢立也只能由李二陛下乾綱獨斷,焉能由臣子私下廢立,且還需透過兵諫這等踐踏皇權之悖逆手段?
更何況李二陛下雄才偉略、氣魄如山,最是乾綱獨斷、說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