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穩了穩心神,李承乾道:“孤就給你三日時間,若是不能揪出幕後主使,孤唯你是問!”
“喏!”李君羨趕緊應命。
李承乾又沉聲道:“不僅僅是要揪出傳播流言者,長安城內的局勢動盪亦要多多留心,尤其是關隴門閥最近之動向,要死死的盯住了!”
頓了一頓,又道:“最重要是譙國公柴哲威,整個左屯衛上上下下,讓你麾下的探子盯緊了,柴哲威見過什麼人,何時所見,甚至談論了一些什麼,都要一字不漏的予以掌握!你可知其中之厲害?”
李君羨心中緊繃,頷首道:“末將明白!”
壓下,左屯衛乃是關中唯一建制齊全、齊編滿員的軍隊,兵力達到五萬之眾,又駐守禁宮門戶的玄武門,可謂舉足輕重。
只要左屯衛穩固,則長安穩固,縱然有人行下悖逆之舉,東宮亦可力挽狂瀾。
然而若是左屯衛有變……局勢將會徹底崩壞。
想到這裡,李君羨小聲問道:“殿下,暗中監視,只能在其反跡彰顯之時予以懲戒,何不乾脆派駐‘百騎’好手進入左屯衛,以震懾屑小,使其縱然有不臣之心,亦不敢行下悖逆之舉?”
偷偷摸摸的在暗中監視,人家或許根本就察覺不到,膽子一大、熱血上湧,說不定就做下那些個悖逆之舉。還不如光明正大的派人進駐左屯衛,明擺著告訴柴哲威:老子懷疑你有不臣之心,要死死的盯著你!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那樣一來,柴哲威豈敢有悖逆之舉?
然而李承乾卻搖頭道:“這如何使得?柴哲威乃是國之勳戚,統兵大將,‘百騎司’暗中監視可以,可孤若是在未有一絲一毫不臣之舉的情況下明火執仗的懷疑柴哲威,讓其他大臣們怎麼想?見到孤的猜疑之心這般重,誰還會踏踏實實的給朝廷辦事?此事斷然不可。”
李君羨只得作罷。
他明白李承乾的意思,“天下人可以負我,但我絕不能先負天下人”,誠然這對於臣子來說會安心許多,然而卻過於迂腐。
太子殿下之前敏感多疑、偏執狂悖,如今漸漸坐穩了儲君之位,心性穩定下來,卻有著往“濫好人”方向發展之趨勢……
幾年之前的太子與眼下的太子相差實在太大,堪稱兩個極端,李君羨也不知這到底如何評價。
對於臣下來說,一個心慈面軟、寬厚仁恕的君主自然是無上之福音,平素犯些小錯亦能予以寬諒,絕非在那等刻薄寡恩之君面前“伴君如伴虎”之惶然驚懼。
可是對於帝國來說,魄力不足之君主自然難以承擔開拓進取之重任,就只能依靠臣子賢良,極易大權旁落……
李承乾沉聲道:“總之,無論長安城內有任何風吹草動,孤都要第一時間掌握。至此緊要之時,還望將軍竭盡全力,勿要辜負父皇與孤之期望信重,剪除奸佞,扶保社稷!”
“喏!”
李君羨俯首領命,起身之後退了三步,才轉身大步走出殿外。
待到李君羨走後,李承乾對肅立一側的內侍道:“即刻派人去請衛國公前來,孤有要事詳詢。”
“喏。”
內侍急忙走出,派人前往衛國公府傳令。
最近衛國公正負責書院學子軍訓、東宮六率整訓,忙得焦頭爛額,身子骨有些守不住,故而太子特意下令,準其夜晚回府邸休息,且各處門禁對其一律開放。
太子妃蘇氏自後殿款款走出,手裡捧著一盞熱茶,上前幾步放在李承乾身側的茶几上,柔美的面容滿是擔憂:“妾身本不該過問政事,可是這城裡宮裡忽然之間便流言四起,就連這興慶宮的內侍宮女亦是人心惶惶……卻不知父皇當真受了傷,還是賊子散佈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