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薛仁貴之圈套,長孫漢自然要擔負起最主要的責任,而他本身非是長孫家嫡系,此番又犯下如此大錯,往後自然很難再受到家族之器重,更不可能委以重任。
他如何不恨?
侯莫陳燧淡淡的看了長孫漢一眼,慢悠悠道:“房俊素來奸詐,且屢立殊勳、用兵如神,固然眼下看似大局已定,卻也不可輕忽大意。”
話是這麼說,但依舊難掩興奮。
摧毀右屯衛、殺死房俊,才能使得薛仁貴孤立無援,陣亡於阿拉伯人刀下。待到阿拉伯人長驅直入,西域淪陷大半,也唯有關隴子弟才能率軍力抗強敵,收復西域,從而將西域的權力盡皆掌握在手中。
尤其是斬殺房俊之後,關隴門閥在朝廷之上再無掣肘之敵,太子之根基也受到嚴重削弱,無論屆時扶持晉王上位,亦或是轉而支援太子,關隴門閥之份量、地位都將全然不同。
所以說,房俊是整個關隴門閥前進路上的絆腳石,必須一腳將其踢開,才能高枕無憂,繼續佔據朝堂之上的顯要之位……
身為關隴門閥的一分子,雖然這次謀算是由長孫明主導,但是事後侯莫陳燧受到的好處也不少。
但凡有點雄心壯志,誰又願意身在西域著冰雪荒涼之地耗費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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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才是英雄一展所長之舞臺!
等到此間事了,自己便是關隴門閥之功臣,屆時挾西域大功之餘威重返長安,一躍成為關隴門閥鼎力扶持之新貴,朝堂之上自然如魚得水,春風得意!
長孫明呷著茶水,提及另外一件事:“大都護離開交河城前往弓月城,應是已經覺察到一些什麼,二位以為應當如何應對?”
侯莫陳燧不以為然:“覺察到又如何?沒有真憑實據,縱然他是大都護,是河間郡王,也不能將吾等怎麼樣。”
關隴門閥的勢力早已在西域滲透至方方面面,李孝恭縱然身為安西大都護,名義上大唐在西域的最高長官,但是卻也不能乾綱獨斷、言出法隨。
長孫漢則哂然道:“不過是個被富貴榮華侵蝕得外強中乾的皇室勳貴而已,當年之所以闖下諾大的功勳,更多是因為李靖在其麾下,若非如此,只怕亦不過是一個尋常宗室。此番若是察覺到吾等之謀劃,非但沒有制止,反而嚇得孤身逃往弓月城,實在是膽小如鼠,不足掛齒。”
長孫明瞥了長孫漢一眼,淡然道:“大都護功勳赫赫,乃宗室第一名將,豈能如你說得那般不堪?之所以避往弓月城,非是害怕吾等之謀劃,而是想要以這種方式來警告吾等,吾等之謀劃他已然盡知,不管不顧的施行下去必然死路一條!真以為大都護整日裡坐在衙署不大管事兒,就以為他是隻病貓?浮淺!”
長孫漢面紅耳赤,張口欲辯,卻最終將話又咽了回去。
侯莫陳燧遲疑一下,問道:“若是如此,吾等是否要節制一些?”
長孫明斷然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算李孝恭心知肚明又如何?一則他並不知曉吾等具體之謀劃,再則就算房俊被突厥人刺殺他也沒有證據指認吾等乃是內應,官司就算打到長安也是吾等佔理!眼下一切之要務乃是儘快解決右屯衛與房俊,其餘不必理會。”
另外兩人齊齊頷首。
說到底,房俊對於關隴門閥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正因為有房俊堅定的站在太子一邊,使得太子威望不減,且將江南士族、山東世家都團結在太子周圍,使得太子之根基愈發穩固。
以眼下的態勢發展下去,只要等到太子登基,第一件大事便是全力剪除關隴門閥在朝中的勢力,由江南士族、山東世家將軍政大權瓜分乾淨。
畢竟自從大唐立國以來,關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