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房俊坐在廳中,上前盈盈一禮,輕聲道:“越國公有禮了。”
嗓音清越脆亮,如聆仙樂。
房俊急忙起身還禮,一揖及地:“微臣見過長樂殿下。”
長樂公主嗯了一聲,順勢跪坐在房俊對面,秋水一般的明眸輕輕一轉,看了旁邊的晉陽公主一眼,一雙秀美頓時蹙起,有些不悅道:“穿成這樣子,成何體統?還不速速去換了衣物。”
晉陽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即便面對李二陛下都敢據理力爭,可唯獨對這位長姊又驚又怕,溫言小臉兒皺起來,很是不滿,卻也不敢多說,只是對房俊道:“姐夫稍作,我去去就來。”
房俊道:“殿下輕便。”
晉陽公主起身,邁著小腳丫噔噔噔跑去後堂換衣服。
茶几前,就只剩下房俊與長樂公主對坐。
房俊執壺給長樂公主斟了一杯茶,用手輕輕將茶杯推到她面前,輕聲道:“殿下,請享用。”
長樂公主柔聲道:“多謝……”
一抬頭,正好四目相對。
感受到對方眼中灼灼熱意,長樂公主心裡一跳,下意識的便扭開頭,錯過目光對視,心兒好似戰鼓一般咚咚響。
這會兒她才覺得不對勁,為何要讓兕子走開呢,太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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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這廝這會兒一句話不說,只是拿一雙灼灼的眼神來盯著自己,長樂公主尷尬之餘感到窘迫,心兒有些慌,想要起身避開卻又覺得太過顯眼,只能強抑著身心緊張,沒話找話道:“兕子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卻總是大大咧咧,穿成那樣也能出來見人……”
房俊笑得陽光燦爛,瞅瞅左右,見到宮女都遠遠的站著,便將上身微微前傾,低聲笑道:“殿下也不必責怪晉陽公主,正所謂嚴以律己寬以待人,自己都曾經作過比這更甚之事,又何必去要求別人呢?”
長樂公主一愣,秀眉一挑,反駁道:“本宮何曾……”
剛一開口,便猛然想起自己曾經在驪山房家農莊的湯泉池子裡泡湯,進而被房俊瞅個乾乾淨淨,甚至一度上手之事,更有那回自己被長孫衝劫持,房俊捨命前往終南山救援,兩人一同跌落山溝裡,耳鬢廝磨親密無間……
瑩白的玉容瞬間飛起兩道紅雲,麵皮微微發燙,似乎就連身子都燒起來,長樂公主羞不可抑。
可畢竟是長樂公主,性情柔順之中卻蘊藏著剛強,豈能被這廝言語挑逗?
頓時羞惱交加,秀眸圓瞪,喝叱道:“不過是兩次誤會而已,本宮早已忘了,越國公偏要提及,到底是何居心?”
房俊才不怕她這番裝腔作勢,就好像一隻螳螂在老虎面前揮動胳膊裝出兇狠的樣子,可又能傷得了誰?
他輕嘆一聲,幽幽道:“殿下倒是忘得一乾二淨,可微臣卻每每思及那等景象都甘之如飴,輾轉反側,寤寐思服。只可嘆造化弄人……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這世上的女子大體都是一樣,她們在擔當、珍惜等等珍貴的品質面前始終保持理智,卻最耐不得男人的花言巧語,若是溫言軟語當中在文青那麼幾分,基本上九成九的女子都抵擋不住。
尤其是長樂公主這等天潢貴胄、金枝玉葉,自小被人捧在手心裡,錦衣玉食無比尊榮,可一朝嫁作人婦,憧憬當中的一切美好都與自己無緣,反而要飽受冷落、猜忌之苦,直至和離收場,將自己最美好的年華葬送在那一樁政治聯姻之上。
越是遍體鱗傷的女人,自然就越是需要呵護。
當有一個人能夠在她為難之時施以援手,不計性命捨生相救,又能夠花前月下詩情畫意,又怎麼可能不心動呢?
儘管長樂公主一直對房俊不假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