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話題又扯到了長樂公主身上。
李承乾一臉狐疑的看著房俊問道:“你到底與麗質怎麼回事?自麗質從江南返回之後,這些時日又有勳戚之女眷入宮,在楊妃甚至父皇面前談及麗質之婚事,所選者也都是長安城內世家子弟當中的佼佼者,可麗質一概不允,態度堅決,惹得父皇大為光火。麗質如今年歲也不小了,再拖下去可就過了最佳婚配之年紀,再說膝下並無一兒半女,豈能這般無限期的拖延下去?”
談起這個話題,房俊又能說什麼呢?只能說道:“微臣與長樂殿下絕無半分苟且。”
李承乾盯著房俊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搖搖頭,嘆氣道:“就算你說得當真吧,可你與長樂私交不錯,也說得上話兒,閒暇的時候不妨勸一勸她,這女人終究是要找個男人過日子的,難不成當真青燈古佛孤老一生?別說父皇不允,孤這個皇兄也斷然不肯的。”
這話幾乎已經算是挑明瞭:不管你們之間如何,長樂終究是不可能入得了你們房家大門的,可長樂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華也就是這幾年,再拖延下去人老珠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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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俊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可問題是哪個男人能心甘情願讓自己覬覦的女人找個男人嫁了,然後生個娃娃,以後管自己叫叔叔?
只要想想日後有一個小娃子扯著長樂公主的手叫自己“叔叔”,那感覺太扎心了……
只能含糊道:“長樂殿下素來是個有主見的,微臣的話她哪裡聽得入耳?再者說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便是親如父兄,也應當尊重她的選擇,給予她選擇生活的自由。橫豎也是天潢貴胄,你們這些父兄姊妹就算養她一輩子又能如何?”
李承乾冷笑道:“就算我們這些父兄姊妹不願意養她了,也大可去房家討一口飯吃,你房二郎也養得起一位公主,對吧?”
房俊被噎得不輕,尷尬的默默唇上短髭,吭哧道:“瞧殿下這話說的,嘿嘿。”
李承乾不願搭理他,這廝處處支援自己,自己是領受這份情的,便是犯下任何大錯,自詡都可以優容相待,但是唯有長樂這一件事情上極為不滿。
他並非道學腐儒,李唐皇族深受關隴之影響,對於儒家那一套並不太過在意,若是長樂當真相中了房俊有了私情,他不會上演棒打鴛鴦那些戲碼。可是你房俊明知兩人絕無結果,卻一直這麼拖下去,那就讓他這個做兄長的不爽了。
他瞪著房俊道:“莫說孤沒有警告你,父皇如今之性情不比從前,暴戾很多,萬一哪天揪著這件事不放,你別想再如以往那般糊弄過去,父皇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房俊尷尬得不行,不知說什麼才好,正自煎熬,見到太子妃蘇氏含笑進入堂中,言道晚膳已經備好,請二人入席用膳。
房俊如蒙大赦。
席間有太子妃蘇氏相陪,李承乾也再未提及此事,待到用罷晚膳,房俊告罪一聲,忙不迭的告辭離去……
太子妃蘇氏望著房俊急匆匆的背影,狐疑道:“房二郎怎地這般焦急,火燒屁股一般?”
李承乾冷笑一聲,心忖這廝做賊心虛,豈能不跑?
旋即又發起愁來,這廝若當真與長樂有了私情,該當如何處置?自己雖然並不在意這個,可長樂難道就這麼以見不得人的身份一直拖下去,膝下連個子嗣都沒有?
如今長樂正值花信之年,這些倒也無所謂,可早過幾年上了年紀,身邊無兒無女,老無所依,父兄姊妹又怎能代替兒女膝前盡孝呢……
看來自己這個惡人是坐定了,否則愧對自己兄長的身份。
便對太子妃蘇氏說道:“前些時日聽聞你說起有世家子弟欲向長樂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