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紂為虐,豈是身為兄長之本分!”
房俊便給房遺直添酒,解釋道:“大兄勿惱,這也是迫不得已。您認為只是單純的登門道歉,張家就肯善罷甘休麼?”
房遺直吹鬍子瞪眼:“咱們既然做錯事,那就要將誠意展現出來,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張家遲早會原諒咱們的。”
房俊簡直無語。
這位大哥讀書讀傻了吧……
“范陽盧氏乃累世豪族,更是母親的孃家,所以這門婚事是萬萬不能退掉的,可是大兄,老三與吾等皆為手足,如今豈能眼看著他為情所困,餘生遺憾抱怨?既然尚有一絲機會,身為兄長,自當竭盡全力為其謀劃。”
話雖這麼說,可他心裡所想的當然並非如此……
房遺直張張嘴,看著身邊老三那一副重新煥發了神采的眼眸,千言萬語,終究化作一聲嘆息。
他又何嘗願意見到三弟一輩子怏怏不樂呢?
“為兄知道你本事大,辦法多,可這件事只可順其自然,萬勿仗勢欺人。”
這算是答允了。
房俊忙道:“大兄放心便是,何況人家江東張氏乃是累世豪族,也不是想欺負就能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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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遺則看著兩位兄長居然為了自己的幸福著想,要去將張家的閨女娶回來做妾,感動得無以復加。
自然乖巧的給兩位兄長添酒,好聽的話兒不好錢的往外掏,一時間兄弟和睦、手足情深。
*****
一日清晨,天尚未亮,房俊便起床穿戴整齊,簡單的用了早膳,便乘坐馬車前往太極宮參加朝會。
臘月初一,貞觀十七年的最後一個朝會。
坐在馬車裡,房俊挑起窗簾看著外頭黑濛濛的夜色下沿街房屋坊牆上覆蓋的積雪反射著火光,不由得恍如隔世。
是真的隔世啊……
當初也是這樣一個冬日的大雪天,他靈魂穿越初來乍到,不過幾年的功夫,已經由一個懵懂無知的“棒槌少年”,扶搖直上成為大唐帝國屈指可數的重臣之一,功勳赫赫,聲望頗著。
更有甚者,能夠將前世所學盡情發揮,以這江山作畫,試圖譜寫出一幅從未曾在歷史上出現過的錦繡畫卷。
歷史這條奔騰不休的滾滾長河,能否在自己手裡改道呢?
想想就有些激動啊……
馬車到了承天門外,已經有數十禁衛、內侍拿著工具在清掃積雪,一夜的落雪已經清掃趕緊,可是大雪依舊紛紛揚揚,沒一會兒的功夫又將門前廣場鋪滿,便又得反過頭來掃一遍。
燈籠掛在高高的城頭,光芒照耀得承天門下一片昏黃。
上朝的大臣都坐著馬車,無論文臣武將都沒人在這等天氣騎馬,密密麻麻的馬車擠在天街上。
到了卯時初刻,宮門大開,大臣們這才紛紛下了馬車,在漫天大雪當中排成佇列,由承天門進宮。
等到進了光明堂皇的太極殿,一股暖流瞬間將身體包裹,寒氣盡去。
太極殿是沒有鋪設地龍的,畢竟如此之大規模的建築一旦將地下掏空鋪設地龍,極易使得地基下陷。但是在大殿之上靠外的兩側,隔著丈餘遠近便放著一個炭盆,炭火正旺,暖意融融。
一般情況下,由於整體建築都是木料,最是怕火,所以無論秋冬是絕對不能夠見明火的,今天太冷,顯然是李二陛下擔憂大臣們,尤其是一些個老臣子身子骨挺不住,特此恩典。
沒過一會兒,李二陛下便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冠冕堂皇的坐到御座之上,朝會開始。
因是今年最後一次朝會,所以需要處理的雜務眾多,三省六部九寺各有官員出班,林林種種各類政務,繁瑣冗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