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開心,親自為李治斟茶,笑問道:“殿下如今業已成年,連子嗣都誕下了,總是幽居府中也不是個事兒,總歸是要出仕入朝,讓朝野上下見識見識殿下的風采。要不老臣擇日去面見陛下,懇求陛下撤銷圈禁之令,准許殿下入朝為官?”
李治連忙擺手,急道:“萬萬不可!父皇之性情,想必舅父亦是瞭解的,素來吃軟不吃硬。若是本王老老實實認罰也就罷了,或許哪一日父皇心情好,便赦免了本王之罪,可若是舅父前去求情,搞不好會被父皇誤認為是本王耐不得這幽居之苦,想法設法的逃脫責罰,反而事與願違,惹得父皇愈發不高興。”
長孫無忌想了想,頗為認同的頷首。
這位皇帝固然雄才大略、英明神武,但是有的時候極為自負,就是一頭犟驢,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那種,你咬著牙任憑責罰一言不發,他敬你是條漢子,說不準所有懲罰一併免除了,可若是哭哭啼啼諸般訴苦,那是他極為不屑的行徑,搞不好還能給你罪加一等。
只要確定了與李治的聯盟,局勢便算是穩定下來,有什麼謀算緩緩圖之即可,操之過急未必就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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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引起了陛下的警覺,搞不好雞飛蛋打……
長孫無忌放鬆的靠在椅背上,隨意問道:“眼看中秋將近,殿下幽居府中,不宜與外人接觸,何不將王氏族人請至府中,飲酒共樂,歡度佳節?”
李治沉吟一下,頷首道:“舅父之言,倒也不錯。自從成親以來,本王大多時候都幽居府中,與王氏族人稍有聯絡,趁此機會親近一番倒也正常。本就是親戚嗎,還是要市場走動的。”
長孫無忌捋須微笑,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神情。
所謂的“王氏族人”,自然是晉王妃王氏的孃家太原王氏,作為七宗五姓之一的太原王氏乃是實力強橫的門閥,雖然近些年略有沉淪,子弟也少有身居高位者,但是隱藏的能量依舊非是那些尋常門閥可比。
“爭儲”這條路艱難重重,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方才有可能逆而奪取,上位成功。
作為姻親,太原王氏自然是首先要拉攏的物件。
當然,李治心中卻絕對不如臉上表現出來的這般熱衷,對於王氏之貪婪、行事之霸道,他算是心有餘悸,絕無可能因為姻親的緣故便對王氏推心置腹。
就連親舅舅長孫無忌也一樣。
說到底,大家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若是不能掌握分寸,怕是彌天大禍旋踵而至……
想起王氏,李治不由得又想到房俊,問道:“據聞王氏先前得罪了房俊,甚至想要陷害房俊,最終卻被房俊反戈一擊使得元氣大傷,不但折損了大批人手,甚至於連江南的產業都保不住,被迫將諸多產業贈送給房俊。吾等是否能夠從中做些手腳,操作一番,染指那些產業?”
皇帝雖然對他幽禁,但是卻並未限制晉王妃的出入,晉王妃時常返回孃家,自然聽得家中長輩唉聲嘆氣,嗟嘆於一筆龐大的財富就要割捨而去,流入房俊的口袋。
李治聞聽此事,自然難免上心,能夠讓太原王氏都心疼的財富,必然是極其可觀的規模,對於此刻雄心萬丈的他來說,財富是僅次於人脈的資源,自然多多益善。
難免就打上了主意……
在他看來房俊本身富可敵國,而且並不熱衷於錢財貨殖,只要操作得當能夠鑽個空子,將這筆財富截留一部分,房俊未必就會在意。
長孫無忌卻搖頭嘆道:“殿下有所不知,王氏將這筆貨殖送予房俊,是為了平息房俊的怒火,這背後之關係錯綜複雜,一時間難以說清。而房俊得到這筆貨殖也並未佔為已有,而是將其轉贈給了魏王殿下……”